頹廢的日子

    假期時阿緯多次主動聯絡我，講述生活趣聞，但我不敢詳談，怕誘使他來澳門找我。有次他說跟着父親在虎門談生意，問我要不要去玩，我推辭，那來回百多元車資加上其他使費也是一大負擔。

    當他邀請我回校後一起搬到研究生宿舍，想到那裡沒宵禁，還想到與這個商人兒子生活的種種好處，自然一口答應。於是，相隔半年，大二一開學，對理科生宿舍的一切毫無留戀，重回高人一等的研究生宿舍去。其時我最初的室友阿帆已因獨個兒待不下去，不記得是搬去與同學住，還是與阿芳同居了。

    與阿緯一起搬到研究生宿舍的又怎少得了阿炘？我偶爾在敘述中落下，相信沒人介意。宿舍房間就在我之前住的隔壁，阿緯下層阿炘上層佔一張雙層床，我則睡另一張下層。

    那段日子可說是我大學時期最輕鬆，也最頹廢的日子。三人一起耍廢，基本上早上賴床就會默認蹺課，常一起賴床到中午十一二點，睡醒就由阿緯或我指點阿炘做跑腿買午飯，最愛吃的是校本部一家小炒店的蛋炒飯加大排，才五元一份。吃完飯就開始幹些無聊事，主要是打機，打得最多是格鬥遊戲，設備當然是阿緯的。猶記天冷日子，三人用棉被裹着身體，瑟縮着打，只有手指在動。到吃下午茶時間（其實與午飯只相隔兩小時），又由阿炘跑去大半公里外買小籠包，每人吃十個，瘦削的阿炘吃不下會被室友罵。印象中，買午飯或下午茶的任務，我和阿緯都沒幹過一次，彷彿其中一人做都會令宿舍中的權力結構失衡似的。

    一直頹唐到傍晚，有時會打打球，但無論是否打球或做其他事，我們都會在差不多的時間走去洗澡。一些本科生是不常洗澡的，要洗會到澡堂洗。澡堂是連廣東省學生都受不了的存在，何況我一個澳門人？去過一次，看到水霧裡晃來晃去的白條條身體，不敢再去矣。

    （姑蘇遷居記 · 十）

    太    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