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小冰寫的詩與我寫的詩

    AI詩人小冰以圖像作為靈感來源，受圖像資訊的刺激完成創作。譬如，對着一張時代廣場的照片，小冰寫出了兩首詩，其中之一如下：

    “像每一座城市愧對鄉村／我才有一個美好的完成／每個失眠的夜晚我是一個花言巧語的人／隱匿在靈魂最迷失的火／繞出城市的邊緣／美好的／在風裡／最輕微的觸動”

    很顯然，這首詩是AI詩人基於圖像刺激而產生自由聯想後的自動寫作，類似於超現實主義的寫作模式。AI詩人的看圖作文，不同於傳統的看圖作文。傳統的看圖作文是通過對圖像的深入解讀，梳理出故事的脈絡，總結出人生哲理，其創作思維主要訴諸於理性與邏輯，同時還需要調動生活經驗。AI詩人的看圖作文，則是圖像刺激式寫作，不受理性控制，主要依賴直覺、無意識，並從夢境、幻覺等“超理智”的生命體驗而非具體的生活經驗中汲取創作靈感。

    二○二三年五月，筆者看到了一張陽光照在梅里雪山上的照片，深受震動。無意識中，一些詩句在大腦中自動生成，稍加發展後，就成了《日照金山》一詩：

    “把岩石和雪投入夕陽／荒蕪的天空在眼中燃燒／以玻璃上的影子傳遞火焰／白色的蠟燭是一扇未曾打開的門／所有的道路都已封存／記憶在水面上行走／飛鳥從東向西／清點着廢墟中的酒瓶／語言被徵集，每一朵雲都是驛站／海倫攬火為鏡”

    誠然，小冰的詩藝還需提高，但已讓人恐懼。以後出現小冰二號，小冰三號，小冰N號呢？經過升級，人工智能棋手深藍(Deep Blue)不就滅掉了國際象棋天王卡斯帕羅夫？

    數字思維對人文學的挑戰，AI對文學創作的挑戰，已殺到身邊，逃無可逃。尤其是以AI詩人小冰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作家的出現與升級，已經到了危及詩人與作家存在價值的地步。

    龔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