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    犯

    雖然我在塔林逗留的時間只有一個星期左右，但去過愛沙尼亞的人實在不多，所以我現在變成專家似的。其中經常被問到的是：那裏是吃什麼的呢？說來我實在認識不多，幸好有機會外出吃過一頓愛沙尼亞傳統菜，否則我這篇文章無論如何也寫不出來。

    那天我們一行五人，其中四人剛發表了研究成果，想到要到舊城區吃飯去。我也厚着臉皮跟着去看看。餐廳明顯是以招呼遊客為主，因為侍應們都穿上愛沙尼亞傳統服飾，像從中世紀走出來的樣子。餐廳本身大概都是古老建築。老闆也許想讓遊客感受一下古人的生活，所以餐廳裡沒有電燈，只有數量不多的蠟燭。中世紀還沒有我們現代的玻璃，窗口也較細，整座建築物顯得黑黝黝的。開始時我連自己的座位也看不清。不過話說回來，人類眼睛的適應力真的厲害，我們很快便習慣在沒有燈光下，看那本字體不大的餐牌。

    實在想不到光顧一家傳統餐廳，便能讓我初步掌握了愛沙尼亞人古時的生活，其中包括食物。看到餐牌時我實在大吃一驚，那裏的著名食材竟然是熊肉及鹿肉。除了這兩種特別的傳統食物外，還有豬和鴨。也許是看到熊肉和鹿肉的關係，我疑心那些豬和鴨都是野味。看到這樣的餐牌，加上原始的餐廳裝修，我實在不忍心吃。幸好現代人開始注意健康飲食，流行素食文化。很多餐廳為了照顧不同客人的需要，都安排最少一道素食。那天我忽然變成素食者，以為避開了那些野生動物。然而，坐在我身旁的女生對熊肉十分好奇，竟然要了一客。

    熊肉的賣相和其他扒類分別不大。女生十分熱情，不停勸我們試試味。在她力勸下我也試了一口，味道跟牛肉接近，不過心裡卻有種當了“共犯”的感覺。

    區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