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成長物語

    ——談《搬家》

    日本經典重映的《搬家》，甫開始是一家三口吃飯的鏡頭，長鏡頭的運用，盡現環境與三人關係。最突出是三角飯檯的設計，象徵明顯，但也象徵過度，誰的家庭會有這樣的三角形飯檯？這明顯是脫離現實的設計，但看到最後，這並非百分百的寫實電影。

    “青春放浪、痛苦成長，是相米慎二電影的永恆命題”，這是今年香港夏日國際電影節中對日本導演相米慎二回顧展的介紹。澳門今次只選映他的代表作《搬家》，總算遲來的欣賞機會。

    影片以小女孩角度，感受父母分居後帶來的不適應。先是被同學排斥，痛苦越來越深。不過描寫女孩的內心痛苦未夠細緻，除了在學校表現反叛外，未見有深刻影響。但她看母親的無力、看父親的欺騙，幾段小情節等皆寫出成年人的虛假。

    一向主動積極的小女孩，企圖挽回父母感情，想方設法製造家庭旅行，卻事與願違。劇本透過她的失敗，描寫出家庭變化對下一代的衝擊，以及成長的痛苦和對現實的無奈。她躲在洗手間而引致父母肢體衝突的一場戲，狹窄的空間、簡潔的鏡頭，表達她對現實的不滿，很有力量，並透徹表達出憤怒人性，這人性包括上下兩代。

    全片只有兩場戲配上音樂，皆為重要。一是父親與小女孩騎着電單車，父親因感受溫暖而企圖與妻子復合；另一場是壓軸，小女孩凝望着宗教儀式，從火祭到湖中祭典。過程中與一家三口玩水的舊景象告別，也告別昔日的自己，交織出成人洗禮的儀式，既魔幻又現實，終於成長卻是痛苦的，仿如神來一筆。

    結尾又一個長鏡頭，小女孩像似穿越時空，走到“未來”，活潑開朗，現場環境也輕快歡欣，寓意她終於成長，語重心長。

    影片是現實、內心與魔幻的結合，刻劃出現實的殘酷、下一代的無力，人只能在其中成長，構成另一篇殘酷成長物語。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