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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金耀華
李拔可宣龔
天命人
延長的棲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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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9月1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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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拔可宣龔

陳懷萱


李宣龔致陳衍信函手稿

    李拔可宣龔

    陳懷萱

    讀清人書法絕句

    山谷詩緣閩派分,紛拏黨附說紜紜。

    范滂清節能名世,賴有孤懷記異聞。

    清末詩派同光體以閩人獨多,若陳滄趣、鄭海藏,稍後有李拔可、何梅叟,而以拔可為後勁。陳石遺謂拔可工於嗟嘆,淒惋得江山助,自鄂渚後學荊公,酷似海藏。汪辟疆則謂拔可深婉似荊公,孤往似後山,高秀似嘉州。為沈文肅子沈濤園彌甥,濤園,侯官林京卿旭之外舅,性之所近,拔可故與林旭交契,以文章政事相砥礪,又共治後山詩,陳石遺以“文字骨肉“稱之。旭字暾谷,光緒戊戌以四品卿銜軍機章京預新政,未幾政變,六君子被禍,拔可痛暾谷之赴東市,睚眥欲裂,乃其《哀暾谷》古詩有“狂藥眩舉國,覺痛旋復醉。改弦非爾力,搆釁但取忌。肝腦所不吝,天日有無貳”等句,又謂“吾子有今日,夙願百已遂”,“敢以朋友私,辱君死君義”,“忽聞潁兒歌,恐傷侍中志。行當謀速朽,種梓待成器”,忿激所至,情逾死生。又一再梓行其《晚翠軒集》,復序之云:“世之議暾谷者,往往病其躁進,不知士丁末造,有志康濟,不能不自奮於功名。晚清士夫闒茸闇懦,隨波進退,而反譏人之勇於赴事為熱中,此風氣所以不振,清社之所由屋也。”又引暾谷丁酉十一月來書猶有“長素適來,日有是非,欲避未能”之語,意其非真欲阿附南海,“黨籍之說,亦未可盡信”。“然君臣際遇,會於一朝,有不期然而然,而不可以無死者。其視亡命苟免不恥事讎之流,奚啻霄壤。顧可以僅僅以黨人目之耶。”陳言慷慨,末署後死友。世之讀此序者不免喟然嘆,豈獨知暾谷,拔可之節概亦可見於楮墨間矣。有《碩果亭詩》、《碩果亭文賸》、《墨巢詞》並詩續詞續傳世。自序引陳木庵書不足、理不足、性情懷抱不足,皆不可以言詩,自謙三不足,謂眾友欲其有所深造,顧不知其終日埋照,以勞役自穢,別有傷心無數,身世異也。其夜坐示諸貞壯、夏吷庵詩云:“眼中時事益紛紛,默坐相看我與君。秋老葉聲時作雨,夜寒海氣易成雲。窮愁強飲終難遣,異地狂歌不可聞。千里映庵明月在,故應分照白鷗群。”抑鬱忿懣,兼而有之,茲與哀暾谷之作並序其詩共讀,則其以沈綿悲慨自消雄心壯志,與乎慨身世之異,誠可得見。光緒庚子之五月,外政寄之吳楚武漢,林畏廬序其集,殷殷以可信之詩史屬之,以其沈遠方重,悲慨時事故也。拔可名宣龔,號觀槿,晚號墨巢。福建閩縣人。光緒二年生,甲午舉於鄉,令江蘇桃源縣,候補知府,有政聲。樊山布政賞其才,令宰金陵,以不耐供頓,辭不赴,樊山牘尾故批“傲不可長”。宣統辛亥後居上海,高夢旦薦入商務印書館,預編輯、印刷、發行,繼為董事,服務三十餘年,為商務元老。張菊生謂拔翁於政界學界均能接洽,優為應酬之事。刊布珍本秘籍無數,欲影印《四庫全書》,以抗戰不果。又以涵芬樓藏本合校吳之振、呂留良《宋詩鈔初集》,管庭芬、蔣光煦《宋詩鈔補》,匯為《宋詩鈔》一書,並撰《校補宋詩鈔記》。上海孤島時期與張菊生等創辦合眾圖書館,有《閩縣李氏碩果亭藏書目錄》。工書,尤善行草,精神之旺健,氣魄之豪雄,不下於葉玉虎。此其商務印書館任上致陳石遺信札手稿,其中一紙兩面書寫,縱橫塗抹,多有芟削,“石遺吾丈鑒:讀兩函敬悉一切,和纕蘅二律甚佳。眾異、秋岳、釋戡”云云,或忖公函不言私事,拔可故以濃墨塗去無關內容。雖無署名,但以拔可手書比較,的筆無疑。手稿蓋“已繕”印章,附“商務印書館信件副頁”打印稿,“關於遼金二詩紀事囑商一節”,“館中向章,凡購稿皆係計字送潤,若欲通融,照版計價,不免自犯其例,實有為難,但為歡迎大著起見,擬仍照字計潤,但結算以後,如不滿行不滿版者數葉無多,自當從寬送潤,總使著作人可以較為滿意”,如荷同意,即將該兩書稿寄下,再與館方簽著作權契約,信函日期為民國二十五年二月十九日。與陳石遺商議《遼詩紀事》、《金詩紀事》書稿酬勞,亦近世出版界一故事也。散原老人嘗贈拔可聯:“國能退取鴟夷術;句法孤參曹洞禪”,人謂能賅括其一生出處。不知拔可於此聯意為何如,竊以為其詩詞能自表曝,事業能暢行其志,挽友道於末世,可以無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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