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最後一年之所作

    一八二八年十一月十九日下午三時，奧地利作曲家弗朗茨 · 舒伯特（F·Schubert，一七九七至一八二八年）意外辭世。巴恩費爾德寫道：“星期一我才與他（指舒伯特）談過話……星期三就過世了。他臨終時仍與我討論我們合作的歌劇細節……”也是這位巴恩費爾德說過：“又有誰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相信病痛和死亡會真的來臨呢？”

    真的！誰會相信呢？天才的、被後世人稱之為“歌曲之王”的舒伯特，只活了三十一個春秋，那是怎樣的世事人生？

    拈管之時，我翻開《牛津簡明音樂詞典》，一八二八年舒伯特完成了以下作品：鋼琴二重奏《f小調幻想曲》、《C大調（偉大）交響曲》、《降E大調第六號彌撒曲》、聲樂套曲《天鵝之歌》、男聲與管樂的《聖靈贊美詩》……特別令人難以相信的是，在臨末的一個月裡，舒伯特還創造了兩首藝術歌曲：《信鴿》和《岩石上的牧羊人》。

    在第三十六屆澳門國際音樂節的那本大書裡，我看到名噪於世的林肯中心室內樂協會，在文化中心小劇院有兩場音樂會，其中十月二十八日晚演奏的，就有舒伯特的《C大調弦樂五重奏》（D.956作品163）。我知道，那也是舒伯特生命最後一年之所作；那同時是舒伯特凋零前的最後一部室內樂之所作。

    一般來說，弦樂五重奏由兩把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各一把組成。但舒伯特的這一首，卻有兩把小提琴，一把中提琴，兩把大提琴。沒有人能令人信服地解釋，舒伯特為甚麼會在那些日子寫出這樣一種規模的弦樂五重奏；但也沒有人能否認，舒伯特的這部五重奏，確乎同樣為其內心有光的巔峰之作。

    “花落花開無間斷，春來春去不相干。”舒伯特生前，當然沒能聽到《C大調弦樂五重奏》的演奏。該作一八五〇年才在維也納首演。其時，舒伯特已在天堂休憩了二十二年了，嗚呼！

    索倫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