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被看見
——談《鬼才之道》
人有人心,鬼有鬼情;人喜歡被認同,鬼也渴望被肯定。台灣片《鬼才之道》以鬼域比喻人間,寫人情,道出被看見的重要性。
《鬼才之道》走恐怖喜劇類型,低成本,佈景簡陋,化妝簡單,很有cult味,特別嬉笑演技與荒誕劇情,看起來滿是同類舊港片的影子。不過故事發展中從喜至哀,就是近年台灣主流片中常見的大轉彎招數,創意並沒有突破性。
然而也有可觀構思,全片以陰間為主體,所有遊魂野鬼必須靠嚇人才能取得工作證,才能穿梭於人間,看到掛念的親人。王靜、陳柏霖、張榕容等不停靠嚇,還需要比賽鬥法。整體構思似《怪獸公司》,但將之地道化、傳說化,揶揄台灣恐怖片的重複招數,又拿恐怖名片《紅衣小女孩》開玩笑,更把綜藝節目、網絡時代注入其中,同時諷刺娛樂圈的爭奇鬥艷,別開生面。
幾場嚇人戲皆是笑大於驚。在酒店房嚇上班族一幕,嚇極不驚,讓人發笑。追嚇小情侶的過程,用盡升降機、電話、物件移動等,別致可信,過癮有趣。這些嚇人伎倆,其實涵蓋恐怖片常見招數,為何有的無嚇力?有的一嚇即倒?正如女鬼張榕容的一句“最緊要係timing”,一言道盡恐怖片驚嚇力的核心。
嬉戲背後,影片在後段突轉格調,從笑到哀,並透過王靜生前的廢柴人生、死後被視為籮底燈的對比,寫出渴望被看見、被肯定的內心世界,成就全片主題。陳柏霖生前是靚仔歌星,但半紅不黑,心懷不忿,是襯托主題的副線人物。影片企圖描繪社會的光怪陸離,逼人出類拔萃,平凡人卻變成地底泥,價值觀被扭曲,是控訴也是諷刺。
主題有誠意,但對於幾個人物之間的感情描寫,非常薄弱。王靜演技無疑大躍進,是全片最強亮點,但其人生敘述、內心渴求皆未現足夠筆力。最後一句“做回自己便可以”,看似鬼域試煉後的人生總結,但試煉偏向嬉戲,何來總結人生。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