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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同爲廣府人·如今穗澳更相融
摩天輪引發的漣漪
寶島建築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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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報紙日期:
2024 8月1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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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同爲廣府人·如今穗澳更相融

廣州日報 · 粵韻周刊


孫中山係澳門第一位華人西醫内(本報資料室)


位於二沙島的容閎雕像


陽光下的星海音樂廳與冼星海雕像


廣州春睡畫院博物館


孫中山年輕時曾入讀廣州博濟醫院(今中山 大學孫逸仙紀念醫院)南華學堂

    古時同爲廣府人·如今穗澳更相融

    【人緣相親   文化同源】

    舶口三巴外,潮門十字中。魚飛陰火亂,虹斷瘴雲通。洋貨東西至,帆乘萬里風。——屈大均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意大利導演馬里奧 · 戈東尼來到中國,拍攝電視劇《馬可 · 波羅》。馬里奧 · 戈東尼驚奇地發現,四百多年前,一位叫利瑪竇的意大利人,在意大利鮮為人知,在中國卻幾乎家喻戶曉,他為中國帶來西方科技、幾何、地圖等新鮮事物。利瑪竇的中國之行就始於澳門,並在廣州留下足跡。相傳,第一張世界地圖、第一架鋼琴都是利瑪竇從澳門帶入的。十九世紀,外國人馬禮遜在廣州編撰《華英字典》,又在澳門當翻譯長達廿五年。這一時期,外國傳教士還在廣州創辦格致書院(嶺南大學前身)、培道女學校(今廣州七中前身)等新式學堂。二十世紀初,格致書院遷至澳門,後又遷回廣州今中山大學康樂村校址。培道女學校遷至澳門盧家花園,一九四六年才遷回廣州。培道女學校返穗復校時,部分師生留在澳門,成立了澳門培道中學,這所學校延續至今。

    與經貿往來相比,利瑪竇、馬禮遜等人帶來的文化交流,影響更為深遠。在穗澳大地孕育出容閎、孫中山、高劍父、冼星海、紅線女等大批活躍兩地、睜眼看世界的風雲人物和藝術大家,共創嶺南文化輝煌,共續穗澳兩地情。

    容閎澳門開眼界 · 留美幼童廣州集訓

    有“中國留學生之父”之稱的容閎,於道光八(一八二八)年出生於廣州府香山縣。七歲時,他便跟隨父親來到澳門,就讀於馬禮遜學校,這是中國第一所西式學堂。接受了中西方兩種文化滋養後,容閎眼界大開,對世界有特別的嚮往。校長布朗回國時,準備帶上幾名中國學生,容閎積極回應。

    一八四七年一月,容閎、黃寬、黃勝三位廣府少年跟著布朗從廣州黃埔港出發,去往海外,成了中國第一批留學生。在國外,容閎接觸了近代西方先進科技,發奮圖強。一八五四年,他從耶魯大學畢業時留下贈言:“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這也是他一生心路歷程的寫照。畢業後,容閎毅然回國。央視紀錄片《容閎》裡有這麼一幕:當航船靠近中國香港時,中國引水員上船領航,船長請容閎與中國同鄉溝通,容閎突然發現自己竟開不了口,連沙灘、暗礁等詞語都不會用中文說,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回家見過母親後,容閎立即來到廣州,惡補了半年的漢語。

    從在澳門接觸西方教育開始,容閎就立志“教育救國”。回國後,他利用參與洋務運動的機會,多次向曾國藩、李鴻章、丁汝昌等倡議“政府宜選派穎秀青年,送之出洋留學”。一八七一年,曾國藩和李鴻章向同治帝上書,計劃從各省選出一百二十名幼童出國留學。當年九月,這份計劃獲得清廷批准。

    招生之初,報名者寥寥無幾,容閎只好將招生重點放在廣東。這些地方的家庭思想相對開放,對西方文化更加包容,家國情懷濃厚。最後,他招了三十名幼童,其中廣東籍的學生佔了廿四名。幼童出國留學需要家長簽字,廣州幼童詹天佑的父親就在保證書上寫道:詹天佑被政府送到外國學習先進技術,他學好了,就一定聽從中國的差遣,不會留在外國另謀生路。生老病死,各安天命。

    清政府在廣州設立了“留美幼童英語先修班”(今廣東實驗中學前身),官選幼童在這裡完成短期的英語集訓後,就出國深造。一八七二年,第一批幼童出國。

    澳門是容閎學業的起點,而他促成的中國早期公派留學生則從廣州等地起航。大部分留美幼童成了中國走向現代化的先驅:詹天佑成為“中國鐵路之父”,蔡紹基成為天津北洋大學堂總辦,鍾文耀先後在馬德里和馬尼拉等地任外交官,後進入鐵路界,擔任滬寧鐵路和滬杭鐵路的總辦……正如歷史學家李喜所所說,容閎開創了中國官派留學的先河,推進了中國人走向世界的進程。

    孫中山穗澳懸壺濟世 · 成中西醫結合奠基人

    二十世紀初,在去往日本的船上,容閎遇到了同鄉孫中山。兩人一見如故,孫中山讚容閎“聲望素著,富新思想”,容閎則稱孫中山“寬廣誠明,有大志”。孫中山先生是中國民主革命的偉大先驅,鮮為人知的是,他還曾是聞名穗澳的大名醫,被譽為中西醫結合的奠基人,後來才轉向“醫國”大業。澳門理工大學教授林發欽說:“澳門是孫中山走向世界的門戶。”孫中山自己也曾說:“懸壺於澳門、羊城兩地以問世,而實則為革命運動之開始也。”

    孫中山年輕時入讀廣州博濟醫院(今中山大學孫逸仙紀念醫院)南華學堂,這是中國最早的西醫學校。當時,博濟醫院禁止男生到產房實習,孫中山對嘉約翰院長說:“學生畢業後行醫救人,遇有產科病症也要診治,應當改變這種不合理的規定。”嘉約翰採納了他的建議。從此,中國有了第一批婦產科男醫生。

    一八八七年,孫中山從廣州考入香港西醫書院。學醫期間,他經常往返香港及家鄉。有一次,他途經澳門時,應鏡湖醫院總理事邀請,為一紳商久病不癒的家屬診病,藥到病除,鏡湖醫院對孫中山的才華大加讚賞。孫中山畢業時,被鏡湖醫院“破格”聘用為義務醫師,成了澳門第一位華人西醫,這也是鏡湖醫院設置西醫的開端。之所以說“破格”,是因為鏡湖醫院是當時澳門最大的華人慈善醫院,只採用中醫治療。

    雖然學的是西醫,但孫中山推崇中西醫結合。剛到澳門時,他就向鏡湖醫院借款二千銀圓,自辦“中西藥局”。他每日在鏡湖醫院義診兩小時,不收酬勞診金,還向患者贈醫施藥。

    一八九三年春,孫中山將澳門中西藥局“搬”到了廣州西關冼基路,冠名“東西藥局”,並邀請名醫尹文楷擔任助理診務。孫、尹二人搭檔,一時被譽為“杏林雙幟”。冼基路地處十三行附近,這條約三百米長的巷子曾聚集了二十多家醫館,是名副其實的“中醫街”。孫中山到冼基路後,給自己定下兩條規定:上午十點到十二點為贈醫時間;出診期間,不論難症急症,診金隨意。如今,西關冼基路成了社區,社區內孫中山“天下為公”的字樣特別顯眼。

    在廣州、澳門等地行醫期間,孫中山目睹底層民眾的疾苦以及晚清政府的無能,深感“醫術救人,所濟有限”,決心改“醫人”為“醫國”。一八九四年,孫中山走出廣州冼基路,踏上了“醫國”之路。

    高劍父紅線女穗澳聞名 · 成就雙城藝術傳奇

    踏上“醫國”之旅的孫中山,常年在廣州、澳門及海外活動。有一次,孫中山在日本遇到了曾在澳門學畫的廣州人高劍父。辛亥革命後,高劍父與高奇峰、陳樹人一起,折衷中西,用筆墨描繪現實,使嶺南畫派成為二十世紀中國畫壇的三大流派之一。

    高劍父的“雙城記”頗有傳奇色彩。他出生於廣州,十四歲時跟居廉學中國畫。當時,居廉門下有一個學生,名叫伍德彝,比高劍父年長十五歲。伍家為十三行富商之後,家中藏品豐富。高劍父向伍德彝行師徒之禮,得以有機會住進伍家萬松園,幾乎閱盡伍家藏品。其間,他還結識了伍家在澳門經商的伍漢翹。正是在伍漢翹的資助下,高劍父來到澳門格致書院(嶺南大學前身)讀書,在這裡第一次接觸到西洋畫,並萌發了改革中國傳統畫的想法。他曾嘗試把汽車、飛機等新鮮事物納入繪畫,一度被守舊派視為“大逆不道”。然而,新的畫風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學習的人愈來愈多。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高劍父買下位於今廣州象崗山的一棟大宅,聚徒講學,取名“春睡畫院”,寓意淡泊明志、寧靜致遠。春睡畫院堪稱嶺南畫派的搖籃,在全盛時期聚集了一百二十多人,關山月、趙少昂、黎雄才等一批名家都在其中。

    高劍父學中國畫在廣州起步,學西洋畫則發端於澳門,其開創的嶺南畫派,又興盛於穗澳兩地。抗戰時期,嶺南藝人紛紛到澳門避難,高劍父也把春睡畫院搬到了澳門。當時的澳門畫壇,有從廣州來的關山月、方人定,有旅居澳門的張穀雛、陳公廉,還有往返於穗港澳之間的黎葛民、羅落花等名家。他們秉承藝術救國的理念,創作了《三山半落青天外》《黃雀在後》等大量作品,抒發救國救民之心志。

    這種來自穗澳兩地的呐喊,因冼星海的《黃河大合唱》等作品響徹全國。冼星海祖籍廣州,出生於澳門。抗戰期間,他以音樂為武器,創作了大量救亡歌曲,激發中國人鬥志。為紀念這位“穗澳之子”,澳門建了冼星海紀念館、冼星海大馬路,廣州建了星海音樂廳、星海音樂學院。

    與高劍父、冼星海一樣,用藝術將穗澳兩地緊密相連的還有粵劇名伶紅線女。有人說,有海水的地方就有華人,有華人的地方就有粵劇,有粵劇的地方就能聽到紅線女的聲音。其實,這一切都肇始於八十多年前紅線女在澳門的第一次登臺演出。紅線女出生於廣州西關,家境殷實。抗戰時期,紅線女一家遷到澳門,日子過得艱難。為了貼補家用,父母只好讓她拜師學藝。一九三九年春節,紅線女以“小燕紅”的藝名首次在澳門清平戲院登臺,演出粵劇《六國大封相》中的提燈宮女,粵劇生涯就此開啟。入行七十多年,紅線女所創立的紅腔和紅派表演藝術,代表粵劇當代旦角藝術的最高成就。如今,斯人雖已逝,但廣州和澳門的文化藝術界人士依然懷念這位大師。

    穗澳兩地人緣相親地緣相近,從古到今淵源不輟,成就了兩地人文歷史的紐帶,展望今日大灣區發展,兩地必將更加互通互融。(二之二)

    文/圖:廣州日報 · 粵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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