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獻藝

    前不久歐洲音樂之旅的收穫，當然包括溫潤滋補於街頭獻藝。到西班牙巴塞羅那的第一天，就讓紀磊、天紅帶到蒙錐克山，俯看在地中海停泊的郵輪。忽地，陣陣樂聲傳來。原來，在一棵大樹下，一位男子邊彈着西班牙結他、邊唱着西班牙民謠。我對紀磊說：“這位先生的水平不低！”紀磊回應：“在西班牙，類此的演奏、演唱，要通過有關考試，不合格不能上崗”。怪不得，當移步到同在蒙錐克山的加泰羅尼亞國家藝術館時，我又在藝術館前的庭院，分別欣賞到同樣不俗的薩克斯，結他的演奏。

    我不敢確認德國是否允許有音樂造詣的人也這樣地隨意為之！總之，在德國羅滕堡遊人幾乎必經的一條鬧街上，我聽到自帶擴音器以伴奏的小提琴獨奏；在海德堡幾乎餐廳最多的一條主道上，即使只是耳聞小提琴、大提琴二重奏，我也覺得演奏者才氣逼人……

    大抵是年少識淺時受電影《馬路天使》的影響，長久以來，我頗以為街頭賣唱無異於求乞！但自我一九九七年第一次訪歐後，看法卻迥然不同！我早就不以同情憐憫的態度站在一旁，而是以聆聽者欣賞者的身份處身其間。除非行程匆匆，我一定起碼聽他一曲奏畢才離去，而且不忘記給他留下幾個硬幣！這絕非施捨，而是一種尊重的表達。更幸運的是，有些演奏、演唱者還出售自己的唱片，我有好多張唱片就來自於他們。其可以作為我晃悠該地的印象；並且，一看到唱片，當時的感受就歷歷在目！實在物超所值。

    至今仍未記憶湮渺地想起那年那月那日，在意大利米蘭大教堂側，見到一位殘疾老人頭靠電燈柱，半坐在地面上吹奏薩克斯的情景。老人技巧超群，情感尤其豐沛，流着眼淚聽完之後，我在馬路對面向他豎起大拇指；他見到了，用兩個手指做了一個“V”字形的動作，以寓意勝利。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