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隆的雙重敘事
藝術節另一個在遺址上演出的節目是怪老樹劇團《夢迴益隆》,益隆炮竹廠這個澳門著名的工業遺址,經多年的擾攘終開放成文遺景點,而它的迷人全懶它沒有作過多的裝飾,遊人進出其間仍可從空置的房子、圍牆和老樹,喚起不同面向的歷史想像。歷史建築的層次是多元的,它從原初的炮竹廠,到工業式微,再到荒廢狀態下人們對它的使用,再到業權、土地利用問題的社會事件等,只要不是強行“回復原貌”或加入過量的“文創”元素,一個歷史場景便可以給人留白,反而更能呈現它的厚度。
《夢迴益隆》大膽地從園中的幽靈為切入,而且在熟悉炮竹廠的長者敘事中,又出現了不被“大歷史”所承認的幽靈,為什麼有些人的故事會被記錄?為什麼一些人彷彿無聲消失?這是只要當我們談到“歷史”就必須面對的問題。留守遺址的添叔作為敘事主體,他包括了現場演繹,也有耳機中的內心獨白。這裡似乎看到編劇希望透過一個敘事的不同聲音,為觀眾展開不同的敘事角度,也正如導演袁一豪在演後座談中也提到,希望呈現“教科書式”以外的歷史。可是在這個宏大的框架下,劇中細節的鋪陳卻顯得零碎,每一段落的內容都只能蜻蜓點水地以各種炫目的表演形式帶過。而添叔的雙重敘事,到底什麼時候是主流觀點的陳述,什麼時候是內心獨白,呈現另一種觀點?這裡似乎還沒辦法分辨出兩種敘事的分別和存在必要。
對觀眾來說,夜遊古蹟本是美事,加上高蹺、偶戲、說故事,理應知性與奇觀兼備,而創作團隊加上一層對歷史的反思,在創作上誠意可嘉,只是在表演、劇場元素整合上仍有待加強。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想呈現“教科書”以外的敘述,或者先要處理“教科書”在哪裡的問題?如何在僅有的參考來源外,發掘出更多角度敘事。(她說 · 益隆 · 三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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