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與我同路
澳門人和風的緣份很深。我每日驅車上班,友誼、西灣兩橋我都走過。友誼大橋最高時速限速八十公里每小時,西灣大橋限速六十公里每小時。最大的感覺只有一個:風很大。
友誼大橋的風總是猛烈的,威力強勁得好像要把人從一個車道吹往另一個車道。友誼大橋雙線行車,電單車並沒有一個專門的車道,因此危險性亦較高,時有電單車的交通意外發生。西灣大橋的風較為柔緩,而且有電單車專道,安全系數較高,電單車騎士們有條不紊地穿梭專道。被澳門人稱為“舊大橋”的嘉樂庇總督大橋,只允許公共交通工具行車。而第四條跨海大橋,也即是“澳門大橋”,據聞雙向八車道行車,期待有朝一日親履這條大橋,感受新技術和新的風。
每日,風以不同方向灌入我的風衣當中,鼓起一塊一塊,如同充氣的巨人。風衣灰色,極薄,號稱可以防紫外線。為了擋風和遮陽,我欣然穿着之。
風衣雖然名義上可以擋風,但是它抵擋不了從刁鑽角度探入我體膚的風。更多情況下,風衣只是一件用以消減紫外線傷害和風的直接颳削的防護衣物,當氣溫稍高時,風衣和肌膚更親密的姿態接觸:風衣被汗水黏住。充滿不適。
我總在感受風。在橋上飛梭,總有一種徐志摩之感: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我渴望能夠捕捉風的形狀、風的氣味、風的方向,但往往失敗,只能任由風來蹂躪我。從前,我在巴士上看着電單車在窗外掠過,沒有什麼實感;現在,我親自驅馳,才真實感受到風是至剛至柔之物。
果然,經歷過,才明白。我意識到,風願意與我同路,是風自身的緣故,它從不為誰而停留或吹拂。我從來不是風的主人,風也從來不是誰的物件。風就象徵着風本身,風就是自由本身。也許我不需要感受風,我只需要接受風。
甘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