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在快樂命題下的恐怖故事

    ——《水中之書》劇評

    去年有幸觀看了賴聲川導演的《水中之書》。我是衝着著名主持人何炅去看，等了三次終於等到了。從片頭到片尾，何炅的表演水平相當自如，跟劇中當老師的何實角色融為一體，彷彿量身定做一樣。

    這齣劇是以一節快樂成功學的課為引子，借助何實的視角，帶大家尋找快樂的真諦，還給大家安排了一對歡喜冤家CP，何實的公司合夥人小蕭以及投資人偉仔。老實說，這劇情的進展特別奇怪，故事背景是發生在香港，前邊一小節是爭取將售賣快樂成功學的公司上市，後面一大段全是何實與舊屋的糾纏以及賣不賣房子幫助公司上市，後續劇情的推進全靠講着港普的地產經紀人和可能會出現的小女孩。

    後半段故事的詳情是一個以前是何實舊屋鄰居的地產經紀人跟何實說，繼承了一間海邊大豪宅，有人想買來投資開發。破破爛爛的豪宅突然出現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小女孩，當時主角的淡定提問，讓人暫時忽略恐怖之處，但回頭一想海邊、荒廢大屋、小女孩不就是常見恐怖故事的三要素嗎？後面這小女孩更是跟何實媽媽的影子重疊，喊着一樣的乳名，有着一樣的經歷，導演和編劇真的很大膽呢，見鬼一樣的穿越。

    穿越見過去的人不算恐怖，更恐怖的是何實繼承了爺爺的偏執。這座豪宅有個毛骨悚然的故事，父親娶了母親後，常在豪宅舉辦大型舞會。但有一天母親跟人跑了，宴會沒有了。鄰居都以為他一個人住，沒想到十八年後冒出了個姑娘，原來是母親生了兩個女兒，母親和小女兒跑了，大女兒留在這間大屋子，和父親一起住，一留就是十八年。十八年都在一間小小的屋子，其實就是被軟禁了，因為不允許外出。

    何實遇到的小女孩水兒正是偷溜出來的少年母親，知道這是他母親及被禁錮的過去後，何實狠心將水兒關在房間，不給她房間，說是為了母親的快樂着想，最後當然是消失，這倒是容易猜測。從我的視角來看，雖然何實想抓住一切，把握與母親的快樂時光是可以理解，但是強迫難免令人不適，爺孫兩次的強迫更是一如既往，讓人細思極恐。

    這齣劇標榜的是尋求快樂。事實上，到結尾也沒有解決“快樂是什麼”、“快樂怎麼得到的問題”故事的進展、回憶大多靠人物對白呈現，我對何實的經歷和回憶毫無真實感，太多無法盤圓的邏輯細節，中間大段空缺竟要憑觀眾自行補全。而且這齣劇好像怕你看不明，不少劇情的遞進、人物表演憑三言兩語的旁白解決，譬如過去舊屋的盛況、老爺的坐姿、姑姐的出逃全靠語言展示，無需演員演繹，可真太慳皮了。大多台詞是“硬框框”地懸浮在空中，硬撒心靈雞湯，當然裡面有一些台詞有點哲理，比如說“不能因為害怕失去快樂，就不去接受快樂”。

    但是到結尾依然沒辦法集中地告訴觀眾怎麼快樂，引導微乎其微，只是意義不明地展現何實尋找的歷程，特別是與媽媽相遇。他選擇了結束快樂成功學的營業，不賣舊屋了，改造了空間，而合夥人小蕭以及投資人偉仔則在這裡開了咖啡店、彈結他實現夢想的模式結束，似乎是只要逃脫金錢的漩渦，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就能快樂，可對於現實的普通人而言，真的可以嗎？何實本來就是有家底的人，繼承豪宅，原來公司賺到了錢，這樣的經驗哪能直接套用，而且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就能一勞永逸地快樂嗎？我想能給人啟發思考的，可能就是把握每一個快樂瞬間的體驗吧，然後創造下一個

    快樂的時機。

    老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