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狗女孩

    去年在路邊碰到一件驚嚇的事——拜狗。

    拜狗這回事本來並不嚇人，當今還有不少義犬神廟。嚇着我的是迎面而來的三母女，其中一個小女孩突然跪拜被拴在人行道鐵欄的狗！女孩大約六、七歲的年紀，只見她雙手合十、笑臉盈盈。小女孩跪下與狗坐着一般高，幾乎臉貼臉。年輕的母親應該也被嚇得不輕，強拉女兒起來；年紀更小的妹妹，一臉不明所以。毛色白中帶黃的狗倒是處變不驚。

    感到驚嚇是因為從沒見過這真人跪真狗的場面，而且確實害怕那隻狗忽受刺激撲咬小女孩。將動物視為神靈古已有之，更何況狗與人的親密關係久遠，家犬救主人的事蹟不少。人們為保家衛國的英雄塑像建廟供奉，忠心護主的狗去世後可享香火不足為奇。

    狗頗通人性，當然也有發瘋的可能。去年四川女孩被狗咬至重傷，引發多起殺狗案。惡狗傷人、惡人殺狗，或者都是因為心中害怕。一些人內心驚恐動殺念，另一些躲得遠遠的；一些狗覺得受到威脅起惡念，另一些瑟縮一角、嗚咽兩聲作罷。在各狗不同的性格下，小女孩面朝狗噗通跪下，甚麼事都可能發生。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一些店主習慣把自家養的看門狗，用鐵鏈拴在門前或人行道鐵欄。我當然會繞路走，但有時候也會被狗嚇着。不管牠何故突然向我撲來或狂吠兩聲；見我路過是歡喜還是惱火，反正我不懂，一律視為不友善的舉動，被“兇”得心跳像趕馬車是必然的事。

    養來看門的狗不是寵物狗，有點惡形惡相才行。傳說明末民變領袖張獻忠，後自稱大西王，便有讓藏獒去嗅朝臣，被聞者砍殺之的惡行。屠城而後立《七殺碑》的他，養看門狗的手法果然異於常人。

    其實養甚麼狗也好，不擾人、傷人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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