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跳    講笑    屙尿

    今天的話題：“講笑”。俗諺說：“笑一笑，三年少；愁一愁，白了頭。”對鏡自憐，滿頭如雪蓋，照理何只愁一愁，這是長年憂柴憂米的結果。幸虧澳門這個好地方，社會福利好，更有一班好友在身旁，應驗了俗諺說的“笑顏常在，幸福常來”。不過今天既是“講笑”，我記起有句鄙語說：“講笑歸講笑，屙尿歸屙尿。”顯見講笑是嬉謔的。相反，屙尿是一個嚴肅問題。舊時屙尿射過街，今日屙尿滴濕鞋。屙尿確實是一個嚴肅問題，不能與“講笑”同日而語。

    閑話休提，言歸正傳。諺語有云：“寧交雙腳跳，莫交咪咪笑。”可以說是哲理名言。“雙腳跳”是一種童真的表現，起碼沒有爾虞我詐的陰謀。相反，咪咪笑即陰笑，可以是譏笑，即所謂“鼻哂”，往往是口笑肉不笑，即是肚皮不動的，更甚者是笑裏藏刀。白居易《天可度》詩說的：“看不見李義府之輩笑欣欣，笑中有刀潛殺人。”《舊唐書 · 李義府傳》：“義府貌狀溫恭，與人語必嬉怡微笑，而褊忌陰賊，既處權要，欲人附己，微忤意者，輒加傾陷，故時人言義府笑中有刀。”港人有句口頭禪：“笑騎騎，放毒蛇。”亦即所謂“口蜜腹劍”。

    笑騎騎的“騎騎”是象聲詞，等同笑吟吟，是微笑貌，辛稼軒《踏莎行 · 庚戌中秋後二夕帶湖篆岡小酌》詞：“夜月樓臺，秋香院宇，笑吟吟地人來去。”韋莊《天仙子》詞：“驚睡覺，笑呵呵，長道人生能幾何。”

    論性屬，笑應列於陰柔一類，然而它具有很大的殺傷力。有句話是慣聽的：“美人笑一笑，江山都唔要。”所以《宋史 · 包拯傳》：“立朝剛毅，貴戚宦官為之歛手、聞者皆憚之，人以包拯笑比黃河清。”謂態度嚴肅，難見笑容曰“笑比河清”。

    其實微笑是一種友善的象徵。笑一笑，這世界更美妙。前一陣子，酒樓食肆的職員，襟上掛上一個金燦燦的襟章，宣揚以笑待客之道。笑之為用大矣。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