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與罪惡的關係
——談《花月殺手》 (上)
《花月殺手》第一幕,印第安奧塞奇族人進行埋藏煙斗儀式,寓意民族文化逐漸湮滅。儀式完成後,乾旱土地爆出石油,族人歡天起舞,從此變成有錢民族。
這一幕,點出民族、文化、財富的關係;從窮族到富族,再帶來罪惡、面臨毀滅,具有點題作用。
《花月殺手》改編自David Grann根據真實事件而撰寫的非小說作品,內裡是導演史高西斯的犯罪拿手戲。講述上世紀二十年代白人透過婚姻而謀殺伴侶,再繼承奧塞奇族人的石油土地,藉以描寫人的貪念。
三個半小時的篇幅,生老病死、恩怨情仇、管治制度,多涉及處心積累的謀財害命,形成具廣度與深度的犯罪歷史,這格局是導演過往的黑幫經典無法媲美的。他要拍出犯罪與侵略文化,這文化植根於一個地方的每個角落與制度,仿如一種弱肉強食的現實,殘忍到幾乎滅絕一個民族,展現極度貪婪的人性。
核心人物是狄卡比奧,一個剛退役的青年,寄居於舅父羅拔迪尼路家中並工作,後與奧塞奇族少女結婚,期間受命於舅父從事不法工作,逐漸危害妻子家人。狄卡比奧被賦予懦弱貪財、卻又愛妻的鮮明性格,面對龐大壓力下顯得模稜兩可,間接助長罪惡。這是很現實的人物,片中多人也如是,即使牽連幾宗殺人案的低下階層,說不幹最終也幹,既反映他們面對正義與財富之間的難以抉擇,也說明人性如此。全片慢慢鋪排出不同人物,因為在這樣的一種人性下,犯罪帝國才能“深入民心”。
奧塞奇族由幾乎湮滅、富裕再招致殺機,是民族諷刺也是宿命。劇本寫女主角一家幾姐妹全嫁白人,皆引來殺身之禍,她們特別鍾情白種男性還是巧合?族中也有女性放蕩飲酒,似是不守婦道。這些不起眼的細節,探討財富對人性的影響,是墮落?貪念?皆促使罪惡入侵,全片因而層面闊寬、層次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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