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三國好地方

    在里海和黑海之間的南高加索山脈地帶，有那麼三個毗鄰小國，均為已獨立的前蘇聯加盟共和國成員，惟歷來因地緣政治、種族、宗教和邊界領土糾紛而烽火不斷，於我印象是神秘而混亂。它們就是所謂“火之國”阿塞拜疆、“酒之國”格魯吉亞以及“神之國”亞美尼亞。今秋，我竟然在天意推動下向三國出發，懷着忐忑展開探秘行程。

    從烏魯木齊飛巴庫啟程開始，便投進了外高加索懷抱，短短十天顛覆了想像。百多里外烽火漫天；這邊人們卻那麼怡然自得，好一派祥和安居的氣象。

    阿塞拜疆首都巴庫以其繁華時尚，堪稱此行最現代化之都。這個曾一度佔全球石油產量六成的古老油城是財富來源。它倚在里海之濱，用拜火教聖地的長明烈焰，昭告天下其古老波斯信仰的神聖不可侵犯；三幢現代火焰塔上演的燈光秀，與里海港灣上的璀璨夜色相輝映，真箇是燈火旺盛而富有的現代都城。但巴庫的舊城區和作為絲路重鎮的舍基，卻完好保留了中世紀遺風，溫文古樸、藝術氣息充盈，居民生活閒逸，對華客也彬彬有禮。

    希臘神話中傳說，普羅米修斯因偷火種助人類而被囚禁的雄偉高加索大山，這次親臨可證是天賜寶地。在格魯吉亞境內海拔二千多米的卡茲別克山頂上，五世紀建造的聖三一主教座堂被譽為“離上帝最近的教堂”一點不假。從城堡上看對面雲霧繚繞的高加索主峰，巍巍群山與天比高，壯哉！山脈那邊就是俄羅斯，瞻大山之氣勢兮，焉非天賜之屏障乎！

    擁抱全球最早葡萄酒釀歷史的格魯吉亞，家家戶戶種植不同品類的葡萄和水果，正是豐盈碩果任君嘗，美酒攜來玉液香。山谷裡有浪漫愛情小鎮，卻以古堡炮台為主打勝地。首都第比利斯百姓愛淺酌和歌舞，愉悅感之高，猶勝人均收入高企的大國。此間曾先後被波斯、阿拉伯、蒙古、土耳其及俄羅斯等外族蹂躪，如今不負“上帝的後花園”美名，在兵家爭奪的狹縫中，仍刷出民族自豪感，是意想不到的美事。

    亞美尼亞人不忘歷史傷痛，被奧斯曼土耳其滅族的仇恨，可從首都埃里溫的大屠殺紀念碑長播的哀樂和長明火中隱隱感覺到。國家雖小，還不到三萬平方公里，然而其作為最早引入基督教的宗主地位無可替代。全國遍佈古典時代至中世紀的神殿和修道院世遺建築，其中如七世紀的埃奇米阿津主教座堂、茲瓦爾特諾茨考古遺址、遙望阿拉拉特聖山（諾亞方舟最後停泊處）的霍爾維拉布修道院等等，均印證亞美尼亞當年鼎盛的建築設計和雕刻藝術。塞凡湖為高加索地區最大淡水湖，平靜地躺在海拔一千九百多米的山谷內，湖水碧藍澄澈，魚產豐富，生態保護良好。如今亞美尼亞人靠外匯積蓄致富，市內樓盤和車行眾多，物價反為三國最高。

    匆匆一瞥高加索三國努力生存之道，但其恩恩怨怨卻是複雜而無奈的。執筆日傳來阿亞邊界停戰消息，亞美尼亞投降了，大抵打得太累不再耗下去了，還是促經濟為上策。本是好山好水好地方，兄弟鬩牆，冇解嘅！

    雅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