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照”的表演

    小時候在家母的私人收藏中，常常會發現一些只有名片一般大小，在影樓中擺拍的小照片。這些照片一點都不生活化，而且相中人都是精心打扮過，不是擺個時髦的姿勢，就是過分生硬地坐或站。根據巴爾梅在《劍橋劇場研究入門》中提及，十九世紀末人們開始將“名片格式”的照片大量複製，並成為消費品。很多男女演員都與攝影師成為生意伙伴，“攝影工作室成為某種迷你舞台，搭配着彩繪背景與劇院道具，而演員們在其中展現了他們自得推銷的能力”。

    相對於後來人們以為“劇照”可更接近真實地記錄舞台上的演出，上世紀九十年代當我參與一些澳門劇場演出時，通常會有個名為“photo call”的時段，讓演員在已搭建好的佈景上，穿上演出時的服裝拍照。他們會選擇劇中某些片段，在特邀的攝影師面前做出各種動作定格、面部表情，有時是個人的，有時是集體場面，於是一個演出留存下來的“劇照”，往往不一定是演出過程中的定格，而是擺拍。

    說起澳門的劇場攝影，我不禁回想起澳門劇場界九十年代至今的幾次攝影展。一九九三年底，曉角劇社正準備演出李宇樑執導的大型舞台劇《地獄變》，這部改編自日本作家芥川龍之介小說的古裝劇，還未正式上演，曉角就在文化廣場的展覽室舉辦了一個劇照攝影展。該劇的造型照及劇照分別由本澳攝影藝術家李德勝、詹玉冰、鄧明威操刀。還記得我放學後穿着校服走到展覽場地，男主角許國權剛好在場，還跟我落力介紹。到一九九八年，澳門戲劇協會籌備期間，也在同一地點舉辦了一個“澳門戲劇剪影”的展覽，該展覽展出當時八個屬會的服裝、道具、宣傳品、錄像和劇照等，而展品中又以劇照最多，“澳門戲劇剪影”也可以說是澳門劇場史上首個劇場資料展。

    （一瞥矇矓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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