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憶舊
說到照明,就牽涉到自然光源和人工光源,太陽是最大的自然光源,夜晚月亮還反射太陽光幽幽照明地面。人工光源則離不開火和電能。鄉間小孩抓幾隻螢火蟲放進玻璃瓶,在暗夜中螢光閃閃,也許可以稱之為生物光源,當然這只是孩子們的玩樂……
我出生前一年,祖父裝修大宅邸,我一出生就享受到電燈電話現代化設備。那時候都是鎢絲白熾燈,多年以後才有日光燈管,四十年前移居澳門,還是白熾燈和日光燈,現在家家戶戶用LED燈,省電高效。
八十年前到江南農村居住,並非家家夜晚都點燈,有需要時用“油盞頭”照明:一隻比飯碗更小的陶瓷碟裡盛放半碟食用油,點燃油碟裡的燈芯草發出火光。我家有“氣派”,用兩條燈芯,我曾在這樣的照明下讀書做功課;也在這樣的照明下祖父教我下象棋,想不到棋藝進步神速,晚間多位鄉親來到我家,“群體”與我對弈,此時祖父就將“油盞頭”添加到三條燈芯,或點燃一支洋蠟燭。
有時候我在鎮上陪曾祖父同住,秀才老太公讀書用一盞有玻璃燈罩的火油(煤油、火水)燈,比“油盞頭”光亮得多。鎮上夜晚有什麼大場面活動,例如鄉親們聚眾宣卷念佛,就會掛起光芒四射的汽油(電油)燈,我記得這種燈點燃前先要打氣。夜晚一般不外出,假如有特殊需要,有時會提上一盞燈籠,抗戰勝利以後鄉下才有了手電筒,淘汰了燈籠。
一九五八年,雖然我沒有被定為右派分子,但多位親密同事被打成右派,我也被下放到農村勞動改造。我去的農村就在市區旁邊竟然也沒有電源。他們安排我住的草屋,牆是竹子編的,屋頂是稻草,這樣的屋子不敢用明火照明,我就買了一個可充電的汽車蓄電瓶,夜晚接上一隻小電珠照明閱讀。後來,我被調到大隊部(鎮上)去參加管理農民免費吃喝大食堂。我住在鎮上一座大屋的閣樓上,條件較以前好,所以我將家中一盞珍藏的玻璃火油燈帶去房間用,後來去北京治病,忘記將火油燈帶回家,可惜了,這是一盞有久遠年代的工藝品火油燈……
有很長一段時期我在上海和澳門從事攝影、電影和電視的專業技術和編導工作,使用過多種攝影燈具,一般不用日光燈,因為它光譜有欠缺。用過白熾燈,更多用鹵素燈光源。因為造型的要求,有聚光燈,也有散光燈和柔光燈,後來因工作需要也熟悉了舞台照明燈光。
生活中還有多種照明燈具,例如防風火油馬燈,廣告裝飾用的霓虹燈、街燈大都是電光源,也有用煤氣燈的。據說澳門賀田工業大廈曾經生產過一種太陽能路燈,白天吸收太陽光儲存電能,晚上發光。
照明對於日常生活很重要,人們不喜歡黑暗,光給我們帶來希望和力量。
殷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