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

    廚房枱面放着三顆青紅蘋果。比在超市買的稍為小一點，放在小網袋中，是後院果樹出產的標誌。

    與前院半死的花卉一樣，後院的果樹送上門時亦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就是幼小的一枝樹幹，若不是底部有根鬚，看來與掉落路邊的樹枝相差不大。後來才知道，要栽種這類裸根狀態的果樹，首先要養在水裡一兩天，讓根部充分伸展吸水。缺少這步驟，不消說，存活率大大下降。於是裸根來的四株，最終只有一株蘋果樹活下來。而小姨甥挑的是長滿枝葉的檸檬樹，生命力到底比較頑強。問題來了，當初為了有結果才訂兩棵蘋果樹，現在獨活一株，豈不沒收成？就正如前院的試驗品一樣，照樣淋水施肥除草，看看能長成甚麼樣子吧。

    與出入都會留意前院不同，長在後院圍欄旁的果樹，除了母親這位照料者，並不特別惹人注意。被風吹斷枝的玫瑰要修剪，長得太高大的樹叢要修剪，枯了枝葉的繡球花亦要修剪，前院需要維護，自然比較上心。得母親細心打理，兩棵樹漸漸都長得枝葉茂密。不出一年，檸檬樹就有收成了，果子像檸檬卻是青色的。我說小姨甥你其實是挑了棵青檸樹吧？嘗了一點，連不怕酸的他都受不了。唯有放在門前，看有沒有人用作佐料或者造成檸水了。出乎意料，一年後蘋果樹也結了果，母親說起時大家都愕然。細看十來個乒乓球大小的綠色果子，在綠葉之間不怎麼顯眼。難道這附近亦有蘋果樹，經蜜蜂作媒？驚喜過後，開始期待吃果子的一天，卻遲遲等不到它們變紅。數周過去了，妹妹發現果子有雀鳥啄食的痕跡。會被雀鳥看中，果子成熟了？為甚麼仍是青色的？便用小網袋把果子一個個地包起來保護。

    終於等到了這一刻。吃一口，酸的！

    阿    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