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薩斯 · 洛林》
在欣賞法國作曲家達律斯 · 米約(一八九二至一九七四年)所作的《法國組曲》第四曲《阿爾薩斯 · 洛林》之前,我們是否可以先讀讀法國作家都德(一八四〇至一八九七年)的短篇小說《最後一課》中的兩段文字?“孩子們,我這是最後一次給你們講課。柏林來了命令,今後,在阿爾薩斯和洛林的學校只能教德文……新老師明天就到。今天,這是你們最後一堂法文課。”、“阿邁爾先生為我們今天這節課準備了新的字帖,那上面用漂亮的圓體字寫着:法蘭西,阿爾薩斯,法蘭西,阿爾薩斯。這看上去就像在教堂裡飄揚着一面面小小的旗幟,旗幟都掛在我們課桌的橫檔上。”普魯士人佔領了阿爾薩斯和洛林,就因為這是法文的最後一課,戴三角帽的老霍賽、以前的村長,以前的郵差,還有其他好些都顯得很悲哀的人都坐在課室裡聽着阿邁爾先生講課。普遍作如是觀,都德的《最後一課》為充滿愛國激情的名篇。
論影響,米約的《阿爾薩斯 · 洛林》似乎不及《最後一課》。樂曲一開始就響起葬禮般的沉重旋律,雖然轉瞬即逝,但接着雙簧管的吹奏和銅管的參與,曲調是同樣哀傷;小號響起後,我們便耳聞小提琴獨奏,它是在吐露內心的鬱結抑或在做着求助上天的祈禱?繼後,不管如何發展,臨末,樂曲始終瀰漫悲愁,以致在悲愁中收結。
同樣是寫《阿爾薩斯和洛林》,文名煊赫的都德在《最後一課》中含蓄地表達不幸,米約則直接表達不幸。我們難以在《最後一課》中看到普魯士人對阿爾薩斯和洛林的人的赤裸裸的欺凌,只從小弗蘭茨所經歷所感受中悟到被奴役者的揪心和抗爭;但思國之情越殷的米約的《阿爾薩斯 · 洛林》呢!雖然送葬行列本身就是一種人性的燭照,但現實仍沒能釋放善意。
阿爾薩斯和洛林位於法國的東北部,都德、米約卻都出生於法國東南部的普羅旺斯。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