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餐

    小時候家裡經濟條件不好，少有外出用膳的機會，所以絕大部分的早、午和晚飯都是由父母或自己處理。

    提到早餐，記得有那麼一段好長的時間，母親每天都在清晨六時起床熬粥。她煮的粥不是廣東式的，而是家鄉傳統的那種，不加任何調味，把米熬成半糊狀，配上小碟鹹菜，便是我和姐姐，還有其他表兄弟妹每天必然吃到的一餐。

    日復日吃着相同的食物，對還是孩童的我來說實在受不了。粥淡而無味，哪天沒有較可口的鹹點，吃着那奶白的糊狀物，不禁反胃。我怕被說浪費，便硬着頭皮把粥吞下，有時還是會忍不住吐。還記得有一天早上，母親氣急敗壞地說遲了起床，沒時間熬粥，給我們每人兩元去買麵包，我是多麼的高興啊！

    早晨吃無味粥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我踏入社會工作為止。因生活作息不好，每天早上遲遲才起床，急着梳洗，趕着出門。如此慢慢便沒了吃早餐的習慣。這樣的日子久了，胃開始有些小毛病，腦筋也似乎不太靈光。

    於是，我決心改變。早上逼迫自己起床，沖個熱水澡，讓自己盡快醒過來。換好衣服便走到離家最近的茶餐廳慢慢吃個早餐，一般我都是點奶茶和各樣餡料的麵包。奶茶是學着同事點的，那時不知道該點什麼，想着人到三十，喝汽水好像很幼稚（現在回想起來，有這種想法其實也很幼稚）。後來，覺得奶茶要放糖，怕長期喝會長胖，便改了喝“黑水”。

    現在人到中年，喜歡清靜，覺得茶餐廳人流太多，過於嘈雜，便開始在家吃早餐。現在早起已成習慣，早上吃一隻烚雞蛋，配上手沖咖啡，聽着輕輕的音樂，隨時閱讀幾篇休閒的文章。從前的匆忙，已隨着心態的轉變，變得慢條斯理。

    母親呢？她也好久沒有熬粥做早餐了，而是吃麥皮，還是老樣子，黏糊糊的。

    木    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