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中的大自然
在繁榮滋茂的山裡間學習和工作,沒有音響設備,但看着遠遠近近的山、高高矮矮的樹,心中總有音樂。近幾天,就想起俄國作曲家柴可夫斯基(一八四〇——一八九三)的包括十二首風格小品的鋼琴曲集《四季》。四季即春夏秋冬,每季三個月。曲集排列從一月到十二月。邀約柴可夫斯基創作《四季》的尼 · 馬 · 貝納德定好了十二個標題,還有俄國詩人的詩歌。那些詩歌,除反映俄羅斯人的生活圖景之外,更多的是對饒有韻味的大自然的描述。如《三月——雲雀之歌》:“田野裡鮮花搖晃……空中照射着日光……春日雲雀的歌聲,響徹了蔚藍天堂。”那是阿 · 馬伊科夫的詩。如《五月——白夜》:“多麼美妙的夜啊!幸福籠罩着一切!謝謝你,夜半親愛的故鄉!從冰凍的王國裡,從風雪的王國裡,你的五月飛奔出來,她是多麼新穎清爽!”那是阿 · 費特的詩。如《六月——船歌》:“去到岸邊—那裡的浪濤,將湧來親吻我們的腳,神秘憂鬱的星辰,會在我們的頭上照耀。”那是阿 · 普列謝耶夫的詩。
我很幸運,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第一次心靈搏動於《四季》時,就知道有為不同月令的更替所列出的詩歌。所以,我會在聆聽旋律時想到詩歌,在誦讀詩歌時想到旋律。柴可夫斯基接受委託時曾說:“您指示的標題將全部保留。”那些標題確曾給柴可夫斯基帶來靈感。你試試聽聽《三月——雲雀之歌》吧!我這就想起那個三連音,那不就是雲雀的叫聲?在山裡間,我就經常聽到鳥兒類似的叫聲。你又試試聽聽《五月——白夜》吧!你難道想象不到彷彿嘆息的音調,與夜深的輕妙空靈有關?這種輕妙空靈是我在山裡間也曾感受到的。你又再試試聽聽《六月——船歌》吧!鋼琴在模仿微波蕩漾,還有船工在唱着魅人的歌!我忽然有着詩意幻想,眼前的水塘就有一隻小舟,好讓我邊蕩起雙槳,邊吟哦起《
六月——船歌》。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