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頓森林造霸   “美金” 背後再無金

    歷史上出現過廣為流通的“國際貨幣”，最初是十七世紀時的荷蘭盾，隨後在十八世紀中被英鎊取代。上世紀二次大戰後，美國成為世界經濟和軍事第一強國，建立了以美元為核心的全球金融體系，逐步形成其金融霸權，至今已逾七十多年。

    一九四四年七月，聯合國在美國新罕布什爾州的布雷頓森林小鎮舉行會議，全球44個國家代表們參加，討論二次大戰後重建問題，以便加強國際經濟合作，建立國際貨幣新秩序，恢復國際自由貿易。這就是世界金融史上著名的“布雷頓森林會議”。

    美國當時已成為世界經濟和軍事第一強國，開始按照有利於自己的方式主導國際秩序。這次會議建立了以美元為核心的全球金融體系，美元與黃金掛鈎，各國央行可以35美元官價兌換1盎士黃金，其他國家貨幣與美元掛鈎，並實行固定匯率制度，不准隨意貶值。會議並決定由美國領導盟國共同成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 和世界銀行(World Bank) 兩大機構，執行戰後的重建與發展計劃。

    美元黃金掛鈎難持久

    “布雷頓森林會議”確定各國央行可以35美元兌換1盎士黃金，因此美元亦被稱為“美金”，各國央行以美元作為儲備貨幣，美元也成為通用的超然“國際貨幣”，結束了過去各國貿易和貨幣交易混亂的局面，對全球戰後經濟復甦起到積極作用。“美元霸權”從此初步建立起來。

    美國作為國際儲備貨幣發行國有兩點基本承諾：一是保證美元可以官價兌換黃金，以維持協定成員國對美元的信心；二是提供足夠的美元作國際清償手段。美國要完成第二點承諾並不困難，只要開印鈔機增發美元就可以，但是第一點承諾卻難以持久實施。二十世紀五十和六十年代，各國經濟開始復甦，貨幣供應量逐年增加，世界黃金產量不足支撐作為貨幣儲備的需要，各國爭相以美元換取黃金，使美國的黃金儲備大量流失，引爆多次美元危機。

    一九七一年十二月，美國尼克松政府宣佈不再以官價向他國央行出售黃金，美元與黃金掛鈎的體制名存實亡，此後只靠美國政府的“信用”作支持。一九七三年二月，美元進一步貶值，世界各主要貨幣放棄與美元的固定匯率，正式實行浮動匯率制度，“布雷頓森林制度”從此完全崩潰。

    石油美元延金融霸權

    歷史上曾出現過多次的“去美元化”嘗試。法國戴高樂總統一貫主張獨立自主原則，反對美國“君臨”世界，不同意“布雷頓森林會議”把美元超然化。一九六五年，戴高樂總統又一次發起去美元化運動，法國甚至派軍艦把黃金從美國運回。一九七○年代，美元正式與黃金脫鈎後，引起全球高通脹浪潮，爆發了兩次石油危機，美國經濟亦進入滯脹期。美國尼克松政府其後與當時世界最大產油國沙特達成協議，並得到OPEC其他成員國的同意，確定把美元作為石油計價貨幣，石油盈餘用於購買美債回流美國。“石油美元”又成為支撐美元全球貿易大循環及美元霸權的重要支柱。

    “國際貨幣”含金量低

    一九九九年歐元出現，其中一個目的也是去美元化，一些中東產油國如伊朗、伊拉克、利比亞等都曾棄用美元，“石油歐元”也成為原油計價選項之一。二○○八年源起美國的次按危機引爆全球金融海嘯，美國以量化寬鬆大放水政策應付，開動印鈔機向外國輸出通脹，以稀釋債務消化本國危機，引起全球痛罵卻又無可奈何。順便一提，比特幣就是在當時應運而生，設計最大特點是發行量封頂，但是體量太少未成氣候，如今只能算一種金融投機工具。

    過去三十年全球經濟一體化客觀上也加強了美元作為“國際貨幣”的地位，各國在國際金融系統中仍無法避免使用美元。平情而論，經歷過多次“去美元化”運動，儘管美元“國際貨幣”地位的含金量今非昔比，但至今仍未真正受到顛覆性的考驗。

    容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