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
沒有想到,以為只有德國萊比錫才以貝多芬《d小調第九(合唱)交響曲》慶祝新年的到來;無獨有偶!原來,在德國的德累斯頓,也以同一曲目以迎接二〇二三年。其實,這有甚麼奇怪。全世界應該有更多國家更多城市的管弦樂團,與其並駕齊驅或步其後塵。因為,貝多芬的《(合唱)交響曲》確然非凡!有人提到世界六大交響曲時,只把貝多芬的《第五(命運)》、第六(田園)》名列其內。你說,貝多芬的《第九(合唱)》,是不是理所當然地位於所有交響曲之首。僅僅其在第四樂章第二部分使用德國詩人席勒的《歡樂頌》,以表達全人類的意志和意願,就已有足夠資格。
席勒的《歡樂頌》,傑作也。但是,如果不是貝多芬為其披上了既錯綜復雜又有深邃意義的音符的外衣,它就只是一篇單獨的詩歌;是貝多芬,讓《歡樂頌》走得更久更遠。
席勒偉大!貝多芬偉大!貝多芬的《d小調第九(合唱)交響曲》偉大!指揮演奏貝多芬《(合唱)交響曲》的德國指揮家克利斯蒂安 · 蒂勒曼同樣偉大。像我們這樣實深慚愧的凡庸之輩,即使手持總譜聽了一百遍《(合唱)交響曲》,也絕對達不到蒂勒曼對這部巨著認知的萬分之一,更遑論卡拉揚(蒂勒曼曾任卡拉揚之助手)了。你看,對於一部長達七十分鐘的頭緒紛繁的交響曲,蒂勒曼由始至終背譜,他面前連譜台都沒有。說其對《(合唱)交響曲》爛熟於心、瞭如指掌,不算恭維了。那些違反常規的作曲技法,蒂勒曼分明鑽通鑽透;尤其在末樂章對合唱團聲音的處理時,蒂勒曼似乎胸有成竹地站在雲端,審慎理性、下筆精審地淩駕在管弦樂隊之上,更凌駕在合唱團之上。這就不難理解,為甚麼,當合唱團員一門心思地高歌“弟兄們,唱吧!一起唱吧!”響遍整個劇院時,現場聽眾的目光,仍然緊緊盯着克利斯蒂安 · 蒂勒曼背影的理由所在!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