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褪色的唐詩

    內地電視台舉辦文化比賽，參賽者看來都是小學生，主持人剛唸了詩歌頭幾個字，學生們便迅速按掣回答詩句來自哪首詩，反應這樣快，相信各人早已將唐詩三百首唸得滾瓜爛熟了。

    唐詩三百首的詩篇，許多都是琅琅上口的，譬如“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等等。這些詩句用字淺白，就算由小學生來朗誦也不會覺得有困難。看似簡單的方塊字，一旦組成句子，意象變得深刻雋永，這是漢字的優點。我也喜歡唸點舊體詩和白話詩，就個人感覺而言，五四後流行的白話詩，雖然不乏精品，例如徐志摩的《再別康橋》：“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唸熟後，如果不是經常複習的話，很快便會記得上半截忘了下半截。但那些格律詩，一旦唸熟，幾乎是終生難忘的，杜甫的《兵車行》:“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除音調鏗鏘外，一幅送別親人出征的悲慘畫面如在眼前。這詩我讀初中時唸過，五十二年後的今天還可以隨時唸出來。詩歌除了思想內容外，大概那些抑揚頓挫的音韻會使我們更容易牢記。

    清代詩人趙翼說：“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他的看法雖然豪邁，只是有些觀點值得商榷。李白和杜甫的詩篇代表了唐詩的最高峰，肯定會代代相傳永不褪色的，事實勝於雄辯，直到今天李杜的詩篇還是最受歡迎的。對於前輩詩人的歷史價值，還是杜甫說得好，他對那些嘲笑初唐詩壇四傑的文人，指出將來只會是“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長江萬古流”。

    公    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