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河

    友人偉德，帶着患病的妻子，到廣西巴馬療治第二十三天時，給我發來視頻。畫面是一道水流喘急、水聲汩汩的河，河上有橋，河面有蒼勁樸茂的山樹倒影；順着倒影看上去，我看到山下山上的各極其妙的房舍，在山下的半掩半露，在山上的則朦朦朧朧地裸露着。沒見有一個人在其間活動，卻聽到趙季平作曲、呂國秀填詞的《生命的河》。我一下子便認出來了，那是偉德夫婦齊唱《生命的河》：“生命的河／喜樂的河／緩緩地流進我的心窩”……

    我無意在這篇小文裡，探究馮小剛導演在這部名之為《一九四二》的災難片中，選擇《生命的河》作為片尾曲或主題曲的具體意義。也無意在這篇小文裡，尋覓歌手姚貝娜，首唱《生命的河》時，是怎樣地在沉重壓抑的氣氛中，試圖讓聲音變得溫暖變得柔美。我只是想說，偉德夫婦大抵是在目睹極具旺盛生機的那道河時，觸景生情地唱起《生命的河》。

    二○二一年八月八日，偉德告訴我，他妻子不幸染疾，他陪着妻子離開中山到深圳的一個養老中心求醫，經過特別治療，體重穩定，精神趨好。同年十一月回中山後，又即到五桂山桂南村附近的御龍山租房居住，繼續調理身體。

    今年十月，聽說廣西巴馬的自然環境更好！偉德又開着車帶着妻子，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在巴馬長壽村優遊不迫地安頓下來。那裡有吸之不盡的上佳空氣，又有人體細胞喜歡吸收的活性小分子水。這一回，偉德夫婦更不是為了尋幽探秘，不是為了抒懷寫意，而是為了尋找到一個現實和精神的桃源之地，更有效地與惡疾作鬥爭。

    從妻子被確診一刻開始，偉德就義無反顧地放棄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顧和陪伴在側，即使智商貧瘠的人也會明白，那是比空氣和水更重要的東西。正是以這種人類最珍貴的同甘苦共患難為根基，因此，在妻子有逐漸好轉的跡象時，才會順其自然地造就出偉德夫婦，在賴以生存的地方，徹底拋離時覺悵悵的心緒，而唱起《生命的河》。

    行文至此，我又讓壯偉深幽的山山水水在眼前亮起，同時讓偉德夫婦樸實真誠的歌聲在耳畔響起：“我要唱一首歌，一首天上的歌。”我特別留神於他倆唱着的“頭上的烏雲，心中的憂傷，全部灑落”。因為，其寄託了對生命的珍重，對健康的渴望。

    羅維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