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紀念日

    這陣子在尋找一首和紀念日有關的詩。腦海突然出現了俵万智的〈沙拉紀念日〉來。這是一首日本詩歌，據說女詩人是用新短歌的形式寫成的。我不清楚短歌的模式，而且翻譯後看到的詩歌形式一般都和原作有分別，所以也真的不好說。我只知道俳句是用十七個音節（五、七、五）寫成的，短歌則有三十一個音節（五、七、五、七、七）。有一陣子十分迷戀俳句，日文的、英文的亂看一通。特別是日文那些，簡直是囫圇吞棗，似懂非懂。感覺倒是不錯。

    〈沙拉紀念日〉是一首詩，同時也是那部詩集的名稱，是那種看過以後無法讓人忘懷的名字。女詩人二十四歲時出版這部詩集，當時是一九八七年。詩集最吸引的地方是把食物和情感看似漫不經心地連在一起。詩集中有一首題為〈八月的清晨〉的詩，其中一節寫得特別吸引：“男人這瓶保管在酒店裡的酒／已經過期／今日又是晴空萬里”。一段曾經醉人的愛情，女詩人只用了三句便交代了它的消逝，現已雨過天晴。

    為什麼要搜尋一首和紀念日有關的詩？因為工作的關係要紀念一個日子。我找來不同版本的翻譯，終於找到一個較理想的中譯本。很喜歡“你說‘這個味道真不錯’／於是七月六日／成為沙拉紀念日”這一節，女詩人為男朋友做了一份沙拉，就憑着對方說一句好吃，那一天便值得紀念了。然而，結果又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情。

    我懷疑〈沙拉紀念日〉這首詩最後大概不會用得上，因為題材和我們要紀念的那個日子不大脗合。說來也奇怪，我並沒有感到什麼，也許受到詩集的感染，遇上失戀，俵万智仍然過着自得其樂的生活。失戀的日子裡，女詩人告訴我們：“吐司全部烤成金黃色／我房間裡的空氣／有夏天的味道”。一切都是美好的！

    區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