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真的半身不遂嗎？

    一個病人到底能不能指揮千軍萬馬？在戰國時期，雙腿殘廢的孫臏就坐在輪椅上指揮齊軍擊敗魏國的龐涓。理論上，主帥的大腦只要沒有損壞，他的指揮就不成問題。但哥舒翰未必是偏癱患者。《舊唐書》說他“絕倒良久乃甦”，顯然說的是他暈厥了，許久才醒來。出事前，他還在洗澡呢。

    暈厥，也是很多複雜疾病的共同症狀，這些病包括心律失常、肺栓塞、頸動脈或椎動脈狹窄、癲癇、血管迷走反應、腦中風、心肌梗死等。其診斷，在今天都是非常困難的，若是心跳呼吸暫停，恐怕哥舒翰當時死了，沒有機會醒來。

    不過，古人也意識到哥舒翰的疾病跟其不良生活習慣有關，因此，史書還在發病前強調了一句“翰好飲酒，頗恣聲色”，似乎表達着某種因果關係。這不可謂荒謬。畢竟，酒精的長期刺激以及生活的放縱，對人的心腦血管的確有危害。

    哥舒翰可能是反覆發作暈厥，因此“廢”了，無法正常生活和工作，只能臥病在床。到了潼關前線，他“至是頗甚，軍中之務，不復躬親，委政於行軍司馬”。看來，他是腦力、體力和精力都相當不濟。後來，“軍既敗，翰與數百騎馳而西歸，為火拔歸仁執降於賊”。如果哥舒翰半身不遂，恐怕不能騎馬逃跑吧？

    對於失敗後的經過，《新唐書》載：“翰引數百騎絕河還營，羸兵裁八千，至潼津。”看來也不像一個癱瘓的病人。值得玩味的是，《新唐書》載安史之亂前，“翰耆酒，極聲色，因風痹，體不仁。既疾廢，遂還京師，闔門不朝請”。風痹，不同於風疾，是以疼痛遊走不定和肢體麻木為特徵。風濕性關節炎和痛風都有可能導致這種症狀。

    其實不管是風疾還是風痹，哥舒翰都負有指揮失誤的責任，但深層次的失敗原因只能是唐玄宗的急功近利，還有大唐帝國這部機器的腐朽。（三之三）

    譚健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