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劍計劃之某甲某乙

    ——談《水滸英雄之某甲某乙》

    施耐庵的章回小說《水滸傳》被列為中國古典四大文學名著之一，內容描述北宋梁山泊以宋江為首的梁山好漢故事。歷年來將《水滸傳》改編成為電影、電視、舞台劇的作品為數不少。上月，筆者看了一齣由本地編劇李宇樑改編，許國權、黃樹輝聯合執導的荒誕粵語喜劇《水滸英雄之某甲某乙》，顛覆了筆者對水滸英雄的印象，以女演員飾演的宋江，押解宋江小丑形象的衙差，還有一隻幾近離譜的“鵝”，創作天馬行空。

    原來《水滸英雄之某甲某乙》是本澳曉角劇社的“磨劍”三年演出計劃，從二○一九年啟動，選取本地全職青年演員進行長時間修煉而成。曉角這一“磨劍”計劃目的是為了提倡表演者自我修煉的藝術精神，選取澳門優質劇本，淬煉一個適合於世界各地巡演的戲。在筆者看來，澳門劇場甚多，但能為“走出去”思慮且正在實踐這一理念的卻很少，本澳劇場前路最終還是要靠一班有心人有方向、有目標且持之以恆的結伴前行。

    此次作品中，不難發現有戲曲、武術、即興喜劇的手法，用巧妙、逗趣的方式演繹了一筆梁山好漢的“糊塗帳”。儘管中間稍有悶場，不過演員的功力着實為整個作品加分不少。演員雖不多，除了三位主角李芯怡、何錦輝、梁展鴻之外，其餘演員一人分飾多角，每個演員的演技都不容小覷。特別是戲曲方面的基本功，看得出來都經過訓練，前手翻、後手翻等難度動作更是層出不窮個個曉。

    劇中反串演繹英雄宋江的李芯怡，個子不高，但英雄角色的特定姿態、中國傳統戲曲身段、步法和把子功都在劇中展露無遺。踢腳、飛腿等具爆發力的武打動作，看得出不是一時半會的純粹靠演技呈現，甚至要用男性聲線演繹角色，十分考驗專注力和體力。

    兩位衙差飾演者何錦輝、梁展鴻，全程落力演出，不過不失。部分觀眾表示今次兩位相較其他演員角色發揮稍顯薄弱，在筆者看來，真正好的演員其實應該是順乎“角色”本身的，劇本需要甚麼樣的角色，便體現角色本身，便是高手了。高中時筆者曾與何錦輝有過一次合作，當時面對一份劇本初稿，年紀輕輕的他絲毫不懈怠，認真的樣子至今讓人印象深刻。後聽聞他前往台北藝大就讀表演系，現今更是活躍於本地舞台劇及影視製作的好手，當然他的好還不只這些，他在聲樂上的基礎和演唱經驗還是可以給人留一個念想。

    演員林子欣，對上一次看她演出是在《樓住澳門人之通關24》，氣質外表下聲音是極好聽的，韓國漢陽大學戲劇電影專業學成回歸，這兩年似乎多在曉角見其踪影。不過相比另一位演員龔嘉敏，出彩度稍遜一籌，這個飾演“公差”、“所有嘍羅”、“所有梁山下人”、“群眾”、“梢公張橫”、“賊”、“酸秀才”、“閒人”、“假宋江乙”、“公差丁”等諸多角色的演員，實在令人欣喜，特別是當中那段幾乎一口氣，不停歇串演多個角色，實在是讓人看得過癮，對每個角色的信手拈來，不同性格人物被她飾演得活靈活現，相當精彩。

    而說起整個故事那隻似人非人的“鵝”，這一角色看着無厘頭卻又有存在的必要性，熟悉本地劇場的朋友會知道飾演者袁一豪主修京劇，所以劇中高難度動作由他演示在部分觀眾眼裡變得理所當然。很多時候人都是如此，似乎一個人擅長一樣東西，他的努力就變得合理化，而因此忽略了當事人背後的努力。在筆者看來，說得不好聽是，這或多或少帶了些偏見，說好聽點是觀眾眼光高了，尋求演員的多樣性，不管怎麼說，“鵝”的出現還是讓人有一定的想像空間。

    演出結束後，導演大鳥說起因為疫情，《水滸英雄之某甲某乙》曾多次受阻，好在一班演員不曾放棄，雖然他為了不佔用太多觀眾的時間，說得極快，近乎輕描淡寫，但作為因疫情而年內觀看舞台劇演出越來越少的筆者來說，似乎多少能感受到一點無奈。不管怎麼樣，到了舞台還是要好好地演，就像現在，難得看到了本地的誠意之作，多少還是想好好地留下點文字記錄。

    一  那

    (owncoordinate @gmail.com)

    文中劇照攝影：Yo C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