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順的孩子    叛逆的羊

    今年的暑期活動取消了，回想去年，接送甥女時遇上大雨，便順道往附近的東方基金會畫廊暫避。甥女指着門口的海報發問，我花了好些時間向小孩解釋甚麼是蠻邦。野蠻人的城市，至於甚麼是野蠻人，大概就是那些不講道理的人，幸好，孩子還知道甚麼是道理。

    通過按比例縮小的模型，一開始我們以上帝視角觀看着這片蠻邦。房屋之間相隔很遠，我猜想可能是因為仇恨，小孩卻直觀地說是因為防疫。甥女一眼就認出了草地上的綿羊，片刻過後又察覺到不妥。雖貌似綿羊，但四肢卻長得像長頸鹿，甚至要比這陸上最高的動物還要離地。資訊太多，一時消化不了的小孩又要開始發問。綿羊的嘴離地這麼遠，怎樣才能吃草維生？就算小孩一臉擔憂，我亦無法解釋為何有些人在飢餓時，仍不願乖乖低頭。

    穿過門框後，按比例縮小的模型變回原來的尺寸。被高腳綿羊俯視着的小孩，臉上的擔憂逐漸被恐懼代替。透過地上的黑影，暗示着前方似乎還有體型更大的生物存在，但室內的巨型雕像早已讓孩子失去探索這片蠻邦的勇氣；當我說要獨自前往時，害怕被撇下的孩子，又不得不因另一種恐懼而邁步向前。

    最終室內只有模糊的黑影，並沒有巨大的獸。得知真相後，也不知道甥女能否克服未知所帶給她的恐懼，她是個看《喜羊羊與灰太狼》也會害怕的孩子，每當惡狼現身，就吵着要關掉電視，但一直逃避無法讓人成長。看着羊村與狼鬥智鬥勇，齊心合力保衛家園，狼來了，羊為何仍然不走？時隔一年，偶爾叛逆的甥女已不再沉迷卡通，身體也開始不斷長高。當年的羊村守護者也開啟了和平共處的新時代，喜羊羊與灰太狼的恩怨算是告一段落，至於有關羊的故事，總是值得讓人深思。

    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