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純青

    九十六歲高齡的冬春軒每天一篇小品文見報，並且絕無濫竽充數，都是精品。其文章融匯古今，俗而能雅；引經據典，信手拈來，令人不得不歎服其紮實的功底：爐火純青，揮灑自如！

    龔剛以“奇文共欣賞”五個字來形容冬老小品文的特色，為什麼叫做“奇文”呢？奇就奇在他的文章中白話、文言、英文、法文等多語體並出，亦莊亦諧，幽默風趣。這裡頭其實也牽涉到冬老文章所觸及的文學層面。冬老對古今中外的文學作品、歷史典故多有涉獵，也由此漫生出繁複駁雜、豐富多彩的知識和見解，於是能夠娓娓道來，妙趣橫生。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人們常用之形容勤學苦練，功到自然成的努力過程。冬老也有自己的藝術感言：勤練習，苦研磨。正是秉持這六字真言，冬老成就了自己的學養和功力，經史典籍、詩詞曲賦、聖經佛偈、俚歌俗唱，信手拈來，都成文章。我喜歡看冬老的對對子，“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河對漢，綠對紅，雨伯對雷公”，接下來他就放開、擴充這些傳統格式的特點，加入自己要闡發的現實內容，貫古通今，或褒揚或貶斥，亦莊亦諧，既嚴肅又風趣。這種俗稱的“對課”，在他手下洋洋灑灑汨汨而出，精煉嫻熟，沒有長期的浸淫和經常的研磨是斷難達到的。

    冬老不是板着臉孔說教，而是有關懷有情趣地諄諄善誘，使人感到親和舒適。這是因為他做人宗旨抱持真實懇切的態度，其文風也自然就是如此溫潤可親。

    在那場討論會上，我說冬老的小品文能經典迭出，亦面對現實。現今人們的閱讀習慣趨向“短、平、快”，冬老的作品既能保持傳統，亦能順應時代潮流，因此很受歡迎。

    石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