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轉身

    五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初來這蓮花寶地，它給我的印象，可用四個字形容：“伯父老婆”，其歇後語是“伯母”。此乃粵語“百冇”的諧音。那時澳門唯一有的是樸實無華那“鹹蝦埠”的古風。“錢七”幾輛，的士左黐右補，實在可憐，沒有橋樑通氹仔，路氹那邊堪稱“世外桃源”。可是一水之隔的香港，早已成為國際大都會，譽滿遐邇，兩兩相比，其別甚於天壤。澳門年輕人要謀出路，就只有衝出去。

    最近的消息說，松山纜車即將修復運行，大概二十多年前建成，我亦攜吾幼兩三個孫兒樂在其中，雖然長度與高度都比不上外國的，但“年晩煎堆”，人有我有，以補闕如。“年晩煎堆”還不止於此，後來又有“嘉樂庇澳氹大橋”，一橋飛架兩岸，又是一番新氣象。小橋初架了，繼而友誼大橋落成，這光景再不是“銅雀春深鎖二橋”了，西灣大橋相繼面世。回歸以來，鹹蝦埠判若隔一個世紀，高樓聳立，五光十色，大學湧現，這就不是“年晩煎堆”這麼單調，旅遊塔高聳入雲，最初的“隧道”，只有數十米長，建於氹仔，現在除了松山行車隧道之外，又增行人隧道。在這之前有通往橫琴澳大的隧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通則已，一通通至九澳，這是目前最長、最亮麗的隧道，連巴黎的埃菲爾鐵塔、威尼斯的貢多拉都搬到這古漁村來，國際機場有了，立體交通有了，連輕軌這種交通工具亦已成型，堪稱應有盡有。

    從“應有盡有”的具體內容是甚麼？恕我孤陋寡聞，且從《馮煖客孟嘗》一文中尋找資料。馮煖說：“臣竊計君中積珍寶，狗馬實外廄，美人充下陳。”可謂應有盡有，而且充盈之極。孟嘗君叮囑馮煖“視吾家所寡有者市而返之”。結果馮煖思來想去，給他市義而歸。這種東西十分抽象，但對孟嘗君來說十分受用。初，孟嘗君還是滿腹怨氣，到他不得意時，才發覺“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