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談老竇有世界

    “你老竇有世界”，這句話表示對“你”的欽羨。不過粵方言中有很多不同的鄉音，說“

    有世界”意謂家財豐厚，但音之轉訛，“世界”變作“四介”，這也是鄉音，是“四個”的意思。“老竇”就是父親，又豈有四個之多？

    有貪多務得者言：“老竇都要多。”聽者為之詫異，其實十分正常。母親節到了，也談阿媽都要多。細細數來，有生母、庶母，又有伯母、叔母、舅母、姨母、岳母、乳母、保母，此外還有師母、誼母等母。母既然這麼多，那麼“老竇有四介”實在不多，應與母數量相等。

    父親被暱稱為“老竇”，其實是敬稱。蓋“竇”者，竇禹鈞是也。《三字經》：“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竇燕山正是教子有方那位“老竇”竇禹鈞。世有這樣的模範老竇，當然也有模範老母。《三字經》也說：“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孟子的母親仉（音掌）氏不但教子學一般知識，還教子言而有信。孟母堪稱一位模範母親。這“模範”當然是正面的。不過另一個也是模範，卻是負面的，她就是虞舜的繼母。《書 · 堯典》：“（舜）瞽子，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奸。”說舜是一位瞎子的兒子，他的父親行事愚蠢固執，後母說話悖謬不真，兄弟象傲慢驕橫，而舜卻能與他們和諧相處，用孝行來厚美他們的德行，約束他們不陷於邪惡。《尙書》這段記載，與其說是“母儀”，毋寧說是“子範”。

    上面說過正負的兩位母親。僅是兩位，明顯不夠。那麼“諸母”，相信足矣。《禮記 · 內則》說：國君養子之禮：為世子在宮中另闢一室居住，在衆妾與夠資格擔任養子職務的婦女中，挑選本性寬裕慈惠，態度溫良恭敬，又愼重寡言的人，來當教師、慈母、保母，和世子住在一起，照顧他的生活，其他的則“閒人免進”。不過這位是太子，庶人只能作“參考”。

    母親節也好，父親節也好，且讀《詩 · 小雅 · 蓼莪》：“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但願作為兒女的做一個端正、善良、誠信的人，這就是報答父母養育之恩。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