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的瘋癲

    尼采一八七九年辭去大學教席是因為健康理由。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就是做學生的時候，已經不時請病假回家休養，通常都是眼疾、胃痛、嘔吐、頭痛。一八七五年聖誕他一度昏厥，健康更是日走下坡。然而他並不信任醫生，堅持他的病只能靠意志、運動（特別是行山，山間的空氣對他的病特別有幫助），和不斷工作去克服。從一八七五年開始，十多年，他受盡疾病的折磨，一人獨居，沒有人照顧，然而他所有重要的作品都是在那段日子寫成的，這不能不叫我們佩服他頑強的意志和毅力。

    一八八八年，丹麥哥本哈根大學開了一門有關他思想的課，他學術生命初現曙光。然而命運卻馬上為他劃下休止符。

    一八八九年一月三日，他早上出門，看到一個馬夫鞭打馬匹，他流淚衝前，緊抱馬頸，阻擋馬夫對馬的鞭撻，昏厥在地。途人抱他回住所，其後由友人奧華貝克接送瑞士療養院，之後精神錯亂從未恢復過。雖然他一九○○年才離世，但他的學術生命在一八八九年一月已經結束。

    尼采精神崩潰瘋癲的原因有很多不同的說法。尼采思想主要的方向是：一切價值的評估和重建。尼采瘋癲前計劃寫一套四本的《所有價值的再評估》。評估的價值以道德價值為主。他在一八八一年寫成的《曙光》第一卷，十四節，小題：〈瘋癲在道德歷史上的重要性〉說：“所有超凡的偉人都是不能自己地被擺脫一切道德的枷鎖，建立新的規律架構所吸引，如果他們不是已經真個瘋狂，他們，無可避免地，必須令自己或假裝瘋狂。”很多人因此說他求仁得仁，夫復何言⁈

    上述是最戲劇性、最浪漫的看法。一般的解釋是他的瘋癲是因為梅毒入腦。尼采生活似乎很檢點，因此有人以為他的梅毒不是由性行為傳染的，而是他少年參軍受傷在病院感染的。

    陳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