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彩燦爛的身心變異——談《變鈦》

    超越道德規範、衝破傳統思維，榮獲去年法國康城影展金棕櫚大獎的《變鈦》，以人與金屬融合的怪異題材，通過身份、性別、親情轉換，訴說尋找親情的故事，過程嘔心狂暴，奇異動人。

    影片序幕，少女向父親發脾氣導致交通意外，結果在頭部置入鈦金屬。這序幕精煉而富暗示性：親情、生死、人與金屬的關係。少女長大後做車模，人車共舞、男性非禮，皆緊扣主題；長鏡頭穿梭游走，素描出燈紅酒綠下怪異世界：男權下的屈辱女性。

    劇情看似嚴肅，但發展下去奇情曲折，以連環殺手類型交代女主角不斷殺人，暗藏“先反雄性主義，再透過殺人獲滿足感”訊息；她孤身逃亡，更顯寂寞感，也解釋她與汽車“做愛”的因由。影片前半段講親情失落與雄性主義，一個與父親同廳不談話的鏡頭、一段狂迷索吻情節，均拍得有力。

    下半段，女主角女扮男，假扮失蹤多年的少年，回到少年父親處暫住，並在消防隊中工作，全是雄赳赳肌肉男；她身體亦開始異變，懷上金屬胎兒。身體異變，也是感情異變，影片描寫這兩種變化，逐漸模糊界線，男與女、假親情與真親情已難以分清，卻又互補；一場在眾男中大跳女性舞步，其實反雄性的自我本色；一句“他就是耶穌”，表達精神救贖象徵，皆具意涵的細節。

    法國女導演茱莉亞杜康諾技藝驚人，處女作《舐血成人禮》已用肉體變化描寫女性成長，本片看似與塚本晉也《鐵男》、大衛哥連堡《慾望號快車》相似，但玩得更狂更盡，大量裸乳鏡頭、驚世駭俗的人車“做愛”戲、嘔心的人體異化與暴力畫面，激發出強烈視覺衝擊力，主題更直入內心深處。從社會疏離寫到兩性壓迫，既寫實又控訴，再返回親情本質，血緣與否不再重要，人與鐵也不介意；整體離經叛道、奇彩獨特、燦爛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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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