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三道四之道法自然

    說過三，該道四了。此所謂“說三道四”。不過我還沒有資格去說去道，這一回請出了老子來，由這位騎青牛，過函谷的老先生把“四”娓娓道來。

    《老子》五十二章：“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城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又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文中的“城”是指空間，也表示宇宙。這段話是說：宇宙間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而人是四大之一。人取法於地，地取法於天，天取法於道，道則取法自然。

    本澳一班美術家，南來北往，東奔西走，寫生、攝影，把宇宙萬物注於筆底，融入畫圖中，題曰《道法自然》，饒有意思。

    說到繪畫，國畫題材有“四君子”。明萬曆間黃鳳池輯《梅竹蘭菊四譜》，陳繼儒稱為“四君”，後又稱“四君子”。

    《老子》道過“四大”，佛家也說“四大”，是：地、水、火、風。他們認為四者分別包含堅、濕、暖、動這四種性能，人身即由此構成。因此亦用作人身的代稱。《圓覺經》說：“我今此身，四大和合。所謂髮毛爪齒、皮肉筋骨、髓腦垢色，皆歸於地，唾涕膿血、津液涎沫，痰淚精氣，大小便利，皆歸於水；暖氣歸火；動轉歸風。四大各離，今者妄身，當在何處？”由於四大從空而生，因此世間一切事物都是空虛的，乃有“四大皆空”之說。

    還要說“四”的是元曲中的《四塊玉》。馬致遠的〈嘆世〉：“兩鬢皤，中年過。圖甚區區苦張羅！人間寵辱都參破。種春風二頃田，遠紅塵千丈波。倒大來閒快活。”這可以說是看破紅塵。另一闋也是〈嘆世〉：“佐國心，拿雲手。命裡無時莫剛求。隨時過遣休生受。幾葉綿，一片綢，暖後休。”大有“知足貧亦樂”之意。剛求（強出頭），結果所得是兩個“四”：四圍樹敵，四面楚歌。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