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隨浪轉孤月在中流
文人墨客,無有不愛山者。陶元亮之南山清逸悠然,王摩詰之空山神妙幽寂,辛稼軒之青山嫵媚宏壯,均為古今無雙之絕妙意象,不負山川靈氣之獨鍾。古人之詠白鳥者,無過於杜少陵。“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字工律諧,高情難逐。
詩友陳初越君,以青山、白鳥為知音摯友,其詩集徑以《白鳥青山》為題,欲獨攬此無價雙璧也。
初越君稱:“斯世斯文不可論。”又自云:“風雅的重新出發,端在我輩。”其志之高,其誠之至,其責之重,寧不令而今不慕古風之輩汗顏乎。
昔胡適之起“文學革命”,白話文學之風久盛不衰,古典文學自成古調,彈者甚稀,其間多少醇古溫厚、風流蘊藉之才人雅士為之扼腕?今日得見初越君之努力,更有一眾同道知己與之唱和,餘意甚欣,重扶風雅之日,當不遠矣。
初越君作詩填詞尤愛用典,不論中西古今之典故,手到拿來,頗顯不凡之學識才情。其尤愛用莊周夢蝶、蝸角虛名等語,可知其向有厭塵慕隱之心,此亦其酷愛青山白鳥之故也。其筆下如“紅羊”、“彈鋏”之類,今之讀者讀其詩詞,恐多費力。古語而外,不乏西典,如“塊然獨坐思加繆,抗疫當求一字真”,語甚新奇。
初越君亦性情中人,呼朋喚類、對酒當歌之情景於此詩詞集中隨處可見。且其才情志高,無事不可入詩,入詩即字字清潤可讀。其為單車“發燒友”,古有列子乘風,今有變蒼(按,變蒼為其齋名)馭車。其詠單車諸詩,才思敏捷,情深意遠,閱者當細品之。
初越君亦愛登臨名山,多有吟詠。此外集中多呈長輩之作,足見其謙虛好學、尊師重道。愛山兼好學者,自有仙人眷顧,惠贈彩筆。余尤愛其“千帆隨浪轉,孤月在中流”,情、思、景俱妙,是集中佳語。
龔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