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歡暢愛說笑

    全國老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內心喜悅，一向喜歡說笑的我，更多逗樂了。我因為血糖高，近幾年很少吃米飯，去餐廳進餐，只點菜餚不點主食，服務員往往會問一聲：要不要米飯？有時候，我會開玩笑地說：沒有糧票，不吃飯了。假如碰上年輕的服務員不理解我的玩笑，我就補充一句：省錢，不要飯。兩年前我在上海也這樣開玩笑，碰上一位年長的服務員，他聽我說沒有糧票不吃飯，就立刻說：你這個外星人是從哪一個星球跌落到上海來的？現在全國糧食隨便買，你是哪個星球的，還在使用糧票？我請你吃米飯，不收你的糧票，不收你的鈔票，讓我請請你這個外星人……難得有這樣一位服務員能與我對上話，實在開心。

    我們聊天說笑，回憶從前上海的獨特之處，有票面半両的糧票，這可是全國獨一無二的，半両糧票加五分錢可買一根油條。回憶起上海是全國供應最好的地方，每家每戶按季度發就餐券，憑券可以到街上的飲食店進餐，還有糕餅券，憑券可以到商店購買糕餅點心……假如沒有這些票和券，你就只能餓肚子了。

    這位餐廳服務員說：很想收藏這些“古董”留作紀念，讓兒孫們見識見識，讓他們知道過去的艱難，珍惜現今的美好，有對比才能有感受。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很有同感，應該讓年輕人了解過去。

    一九七六年四人幫垮台前，中國經濟情況極為糟糕，物資嚴重缺乏，特別是各種食品奇缺。全國城市居民按年齡、工種限量配給糧食（米、麵、雜糧），而且城市才有，農村沒有。中央對上海特別照顧，供應標準遠遠高過首都北京，因為那時候中央的財經收入主要來自上海……即使上海供應特好，還是有很多人餓肚子，因為其他葷素食品，食油和糖類都很少，單靠有限的米飯充饑遠遠不夠。特別是子女多的人家，為爭食物而打架吵罵常有發生。

    現今各餐館鼓勵人們惜食、清盤，我很讚賞，我憎惡浪費糧食的陋習，有時候我會對浪費糧食者嘮叨幾句從前的故事。我家在上海，而且比一般上海人家更“優裕”，即使如此，日子過得還是很艱難。我有個表姑媽解放初期被冤屈發配到貴州，一九六○年饑荒，上面為緩和所謂的“階級矛盾”，春節允許他們返鄉探親，她來我家拜年，我家裡沒有糕點、糖果招待，母親就用麵粉調成糊糊，加一點糖精和香精，款待遠方來的稀客。表姑媽大受感動，她認為用稀有的糧食款待親友，簡直是人間最高禮遇……

    現今改革開放，中國發生巨變，全民小康奔富裕，一切生活必需品應有盡有，甚至供過於求，老百姓生活舒適。生逢盛世，對比歷史，怎不叫人欣喜歡暢愛說笑！

    殷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