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開的日子

    年近歲晚，本來應該匆匆忙忙趕着辦年貨，舊日早在年廿八就跟着母親置新裝，買賀年食物，也會大掃除佈置家居，這傳統到自己成家了，還是一直堅持着。然而，不知從哪一年開始，這些年末瑣事大家都不看重了，特別是兒子出生以來，我們一家幾乎每年都離澳度歲，不在澳門過農曆新年，那便不用再準備甚麼年貨，甚至連新衣物也不用添置，索性到旅遊目的地才買，直到前年為止。

    記得一九年的清邁之旅結束之後，便沒有再外遊過了，在清邁街頭搜購口罩的經歷成了兒子成長中的一大回憶。之後兩年的新歲，一家子都不得不乖乖留在澳門度過。然而，連年宵市場也沒有心情逛，別說辦甚麼年貨、置甚麼新裝了。個把星期不用上班的日子，也不過是一個長一點的假期罷了，差別就是樓下大堂管理處的管理員“們”一起來上班，跟你說聲“恭喜發財”。

    除了歲末大掃除、置新裝等去舊迎新的春節活動外，記憶中還有父親泡水仙花。到現在我還弄不懂應該怎樣處理水仙，只記得臘月時節，父親就會不知從哪裏弄來很多顆“水仙球”。最初我還真不知道，那就是水仙花本來的樣子，年紀尚稚的我以為那些是醜陋的洋蔥。看着父親在“水仙頭”上劃了好幾刀，把它們泡到水裏，再看到被刀劃開的縫隙裏慢慢有綠色的莖枝冒出來，才漸漸覺得那真是水仙花。怪不得有那麼一句“水仙不開花”的歇後語了。除夕前的數天，父親就會把它們轉到盛着水的盤子上，在年初一的前一兩天，花苞便開始綻放。某天早上醒過來時，嗅得一室芬芳的，便知水仙都開花了。

    不知從哪一年開始，父親也不泡“水仙球”了，不好花道的自己更不會弄，這兩年甚至年貨也沒有辦了。

    王    和